“如今天下,大为不同,上有曹公匡正时弊,扶君安民,近前有崔琰大人主持公道,除暴安良,又何须仗剑杀人,行此乱禁之举,此三人名为助我,实则心术不正,欲以身博名,诚害我也。”
啊对对对!
你张口曹公,闭口司空!
谁敢反驳?
吃瓜群众一听也有道理,万一自己哪天被杀了,对方还满嘴侠义,那自己岂不是白死了?
而邺城内生活之人,不是官就是吏,再或者就是他们的家人,奴仆,肯定觉得眼下的日子比黄巾之乱时要好的许多。
崔琰听完张谦的话,抚须长思。
有法可依的时候还是要依法办事;只有法律败坏,纲常沦丧,侠者才有出剑的理由。
这徐庶,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啊!
这一刻,崔琰也认可了徐庶是个有底蕴,有学识的真正名士。当然,崔琰这是建立在对徐庶的认知上的,与那句“近前有崔琰大人主持公道,除暴安良”没有一点关系。
“将这三人带走,待我查出,若是侠义之辈,自当无罪释放;若真是以身搏名者,以武乱禁之辈,那必当依律令论处。”崔琰沉声说道,随之,又转过头看向张谦:“徐先生,今日挡路,乃是崔平之过,崔家有管教不严之罪,来人琰必登门与先生及徐老夫人赔礼道歉。”
见崔琰如此说,张谦知道,今日的事算是过去了。不然按先前崔琰到此的态度,虽然是处理了家里下人,但肯定也会对徐庶不满,就算崔琰胸怀坦荡不记恨,但以后见面肯定没好脸色的。
“崔大人言重了,今日之事乃有心人造谣在先,恰好你我皆在此处,正好向众人言明。”张谦接过崔琰的话茬,随即又看向石韬:“广元兄,当时曹公说亲之时,你也在场,就由你来说说当时的情况吧!”
石韬正欲答应,徐母却拉开车帘探了出来,“此事,还是由老妇来说吧!”
见徐母出面,崔琰也拱了拱手,对老者的尊重是士人遵循的礼仪,况且徐母当初怒骂曹操的事,崔琰也有耳闻,且不论对错,这份忠勇果敢,就值得世人尊敬。
“当初曹公言明亲事之时,我儿并未发出一言,只是老妇觉得徐家小门小户,配不上崔家,因而没有答应,绝非市井流传什么,崔家女配不上我儿,此乃污蔑也。”
崔琰点点头,拱手表示道:“流言止于智者,琰绝无相信市井流言之意。徐母有大家之风,徐先生有骐骥之才,他日光大门楣,琰自当仰望。”
“多谢崔大人夸赞,只是老妇人还有一言,自我儿来到邺城,我等三人从未离开曹公府,当日之事所知者不过二三,此时此事却闹得街头巷尾世人皆知,莫不是有心人刻意为之?我等三人来此无亲无故,也无恩无怨,故而有心之人断不是针对徐家,崔大人乃世之君子,可亦当防小人也!”
卧槽!
不愧是读过书的!
三言两语不仅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还成功把崔琰的仇恨转移到了别处。
看这崔琰深思的模样,显然是将老妇人的话听进去了。
这就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什么,这宝是徐庶的?
没关系,徐庶的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