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尘点点头,也学着阿北的模样给她的手哈了口气:“洗澡。”
“走喽!”阿北一把将阿尘举起来,“解笙家一定有浴缸,我们放满水泡一泡怎么样?”
“好!”阿尘搂着阿北的脖子,也精神了起来。
虽说有一个超大的按摩浴缸,但阿北也没带着阿尘玩太久,时间这么晚还是早点让她休息才是。
给阿尘洗好澡,阿北就让她先出去等自己一下,她得把这里擦干净。
等阿北打着哈欠走出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解笙就坐在床上,阿尘坐在他的腿上,小脚丫很是自然地伸进他的衣服下摆。
似乎是觉得这样有点变态嫌疑,解笙指了指阿尘:“我是来送被褥的,你女儿说冷,你都是这样给她暖的。”
阿北瞪了一眼阿尘,然后拿浴帽把自己的头发收拢起来:“好啦,阿尘快下来,没礼貌。”
阿尘翻了个身钻进解笙拿来的被子里,还扭了两下。
阿北看着还坐着的解笙指了指门:“您是现在回去睡觉,还是说想让我肉偿房费?”
解笙眯了眯眼睛,整理好衣服站了起来:“没那个兴趣。”
正当阿北俯身准备低头给阿尘掖被子的时候,同她擦肩而过的解笙看到了她脖子后面的那一串数字。
顿时,男人只觉得浑身一僵。
舒贝贝为了他只身进入险境时的纹身。
他一把抓住了阿北的肩膀,拉下她后面的领口又确认了一遍,的的确确是那几个数字,颜色、大小、字体都完全一样!
“你怎么回事?”阿北被吓了一跳,想挣脱开却对上了解笙那双满含痛苦和希翼的眼睛,“解、解笙,你怎么了?”
“这个纹身是怎么来的?”解笙几乎是乞求地看着阿北,男人颤抖的双手抓着她的肩膀,无尽的无助感就这样传递了过来。
“我一直、一直有啊。”阿北不敢推开解笙,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个纹身的来源,她根本没法解释,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
而没想到下一秒,她就被解笙抱在了怀里。
明明被抱得有点疼,但阿北却觉得是解笙处于弱势,这个平日里见她就没露过笑意的男人,这个平日没什么表情却无比强悍的男人,如今却像摇摇欲坠的枯叶用尽全力地牵着树枝那样抱着她。
“不要、不要离开我。”
“是你,是你对吧,我知道你不舍得我一个人在这世上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们。”
解笙的嘴里不断吐出乱糟糟的话语,用近乎疯癫的样子。他的眼泪就流在她的肩膀上,却一直笑着,颤抖怎么也止不住。
阿北不知道该怎么办,尽可能调节着气氛:“怎么了?真要肉偿啊?”
但解笙似乎并没因为这蹩脚的玩笑恢复正常,他抱得更紧,抖得更厉害。
阿北看了眼有点被吓到的阿尘,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解笙的背:“没事,我在呢。”
解笙听到这句话,终于平静了一些,但仍然不肯放开手。
他不愿面对接下来的事情,不想听到阿北说出自己纹身的来源,不想让那个答案泯灭了他的愿望。
舒贝贝刚刚离开的那一阵子,他一直苦苦等着女人哪一天回来,他一直骗自己舒贝贝会回来的,也只有这样解笙才能度过那段时间。
可到最后,万念俱灰。
这么多年的绝望,当突然给他一点希望的时候,解笙更多的是害怕。他怕自己认错了人,怕自己又一次撕裂自己的伤口痛不欲生。
阿北感觉到了他的恐惧,只觉得心里一紧,下意识地环住了他:“我不走,你想说什么我都听你说完,好不好?”
是一样的声音,解笙合上眼睛,直起身子缓缓放开了阿北。
“你怎么了?”阿北抓着解笙的手肘,稍微推了下男人,“我们去外面。”
这时解笙才意识到刚刚阿尘都看到了。
阿尘……看上去已经四五岁了,如果舒贝贝和他的孩子生下来应该就是这个年纪!
见解笙看着阿尘愣神,阿北直接拉着他走出去合上了门:“你到底怎么了?”
“阿尘,阿尘的父亲是谁?”解笙止不住自己希冀之色捧着阿北的肩膀问。
阿北堤防地顿了一下:“这个你没必要知道吧。”
“那你告诉我,你那个纹身怎么来的?”解笙紧接着就又问,因为刚刚流了泪,眼睛上好像蒙了一层水雾,长长的睫毛抖着好像小鹿儿一般。哭红的眼角也是那样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