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偶遇,清苏又怎么知道自己回去万福楼。
出宫本就是临时起意,知道的人并不多,除开他和元橧,只有守门的侍卫、元帝以及……
“是邓训之?”
久久虽是问清苏,但语气却格外坚定。
邓训之对皇家三兄弟以及自己了如指掌,知道他们但凡出宫,十有八九要去万福楼。
再看清苏略微惊喜,却又处变不惊的神情,应该正是邓训之没错了。
“邓训之是你安排在元帝身边的内应?”
还没等清苏问答,久久喃喃自语道:
“元帝生性多疑,偏偏对邓训之信赖有加。说明邓训之必是可靠之人。而且邓训之自幼侍奉元帝,如今名利双收,没有理由投靠你一清阁。只是邓训之的兄弟姐妹不愿背井离乡,也不愿来京中受人牵制,一直居住在南边,而一清阁也恰好行迹阳城以南。想来是他家人受过你一清阁的照拂,他拿我给你做个顺水人情。”
清苏倒也不躲闪,直言不讳:
“两年前,邓内寺的家弟感染恶疾,是在下请圣医谷的人出手相救。”
“说吧,你绑我来此,有何事相求?”
“想请庄主帮在下为一人解毒。”
九九敛色屏气,横眉怒视着男人,心中实则慌作一团。
多年来,她能解毒的事,天下知道的人区区五根指头数的过来。
不知这其中详情,清苏知晓几分。
“荒谬!”久久偏着脑袋,冷言相讥,“烦请阁主搞清楚,我是毒蛊庄庄主,而非圣医谷谷主,你要救人应该找他们。你若讨要毒药,想毒死谁,本庄主倒是能帮忙一二。清阁主莫要将道听途说信以为真。搞不好就让你屋里那位嗷嗷待医但好歹尚存一息的病人,送上了西天。”
身上的绳子绑得生疼,久久不禁皱起眉头,不自在地扭动起身体。
见状,清苏吩咐身后叫“少言”的护卫为久久解绑。
护卫高而精瘦,脸型修长,面部轮廓似俊峰险底一样分明,剑眉怒目,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久久一把扔开身上的绳索,吃痛地揉捏着被绳子捆过的地方。
绳索绑得紧,手腕有淤青,想必身上的其它被勒过的地方也好不到哪里去。
“庄主是聪明人,也无须欲盖弥彰。在下既然废了那么大周章将庄主请来此处,自然心有论数。”
久久站起身来整理衣袍,将外袍腰带系得紧紧的。
她撑了撑摇臂,扭了扭脖子,活动一番筋骨,才使得身体轻松下来。
“你是从何得来消息?邓训之?”
久久泰然走到白衣男子对面,端坐桌前,与清苏四目相对,毫无怯色。
清苏端起茶壶,笑着给久久斟了一杯热茶。
“圣医谷连榕前辈指点的在下。奇老庄主生前与连榕老前辈交好,若不是奇老庄主交代过,连榕前辈不会轻易断言。当然,为保险起见,在下也向邓内寺求证过……”
清苏还没说完,久久忍不住强言:
“他怎么说?”
察觉久久的慌措,清苏得意地扬了扬嘴角。
“邓内寺什么都没说。”
没否定,便是默认了。
邓训之没开口,说明清苏对自己解毒内情,只知其一。
久久松了一口气。
不过,听闻是奇大仙干的好事,久久不免又把化作白骨的奇大仙在心中痛骂一顿:竟然为了情人出卖徒弟!
“清阁主还真是神通广大,连一向落落穆穆的圣医谷谷主,都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既然如此,何必不远千里来找本庄主。直接让圣医谷救人不就行了。”
久久将热茶一饮而尽,身上顿时暖和多了。
她将空荡荡的茶杯朝清苏摇了摇,示意对方再次为她斟茶。
“只因所中之毒是噬心散,圣医谷也束手无策。”
“噬心散?”
久久惊呼一声,险些没从椅子上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