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橧呼出的热气,扫在久久的脸上,让她感觉痒酥酥的。久久见怪不怪,翻了个身,面向床顶的帷幔:
“都这么大人了,还乱往女孩的床上躺,也不怕传出去,今后讨不到王妃?”
“我同你从小睡到大,母后父皇都没说什么,哪些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敢嚼舌根?”元橧做出挥刀舞剑的姿势。
“从小睡到大?”久久笑嗔,“德庚大将军可真会措辞。”
元橧掀起袖子,坦露出五寸长的伤疤,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
“我在军中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你现在竟然还同我计较什么措辞不措辞。”
久久摸了摸元橧的伤疤,忽记起今早他脖子下的伤痕,心疼起来。
“军队里的日子,一定很苦吧!”
一提起军队,元橧顿时来了精神。
“有什么苦的?驰骋沙场,守国保民,是我大男儿的天职。”
正想夸赞元橧有了将军的英雄气概,下一刻元橧又没脸没骚地贫嘴:
“就是你不在身边,想你的慌!”
“你!”
久久恼怒地伸手去拍元橧的脑袋,却被元橧一把扼住手腕。他捧住久久的手,哈了一口气,揉搓一番,而后拉着她的手放进被窝里。
“我说真的。”元橧望向上空,言真意切,“行军之时风餐露宿、幕天席地,我都不曾觉得什么,就是有时候突然想起你,我只想立马赶回宫,见上你一面方能安心。”
“小子,你这情话说得挺溜的嘛。”久久抽出手,顺势在元橧的虎口处揪了一把,“是不是哪个耐不住寂寞的军官带你去逛窑子学的!”
元橧吃痛地将手放在嘴边吹气。
“大哥还在阳城呢,我哪敢去逛窑子?”
“原来是有贼心没贼胆。”
“哪有!”元橧语调激昂起来,“胆子,我肯定不缺。当真是没贼心。”
说罢,元橧痴笑起来。
“你和元镒可经常见面?见面可有提起我,”为避嫌,久久又立马补充道,“提起我和元测。”
“见面嘛,倒是不常见。我们虽都在阳城,但我在北边镇守边疆,大哥在阳城王府也是诸事缠身。合计起来,这一年多,不过见过三四面。还都是大哥来营帐检查军务。”
元橧顿了顿。
“不过每次见面,都会提起儿时的事倒是真的。上回见面,大哥还提起你才进商国学堂时,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老是受人欺负……”
“欺负我欺负得最凶的就是你了,好不好。”久久咬牙切齿。
“你后面欺负了我十年,而且今后的无数年,也只有你欺负我的份。你还有什么可记恨的。”
“那倒也是。”久久豁然开朗。
元橧继续回忆往事道:“大哥看不下去,教你若是谁欺负你,让你以同等的方式加倍奉还。好巧不巧,那天早上我给你泼了一身水,大哥给你说完这句话时,我正荷糖边的草丛里抓蛐蛐。你看见我,二话不说,冲上来就将我推进池塘,险些把我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