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原貌的云忆和初至不知道,一张大网无视寒冻执意地张开。
“以前我和爸爸妈妈就住这楼里的地下室。”
站在楼前云忆伤感地道:“不过在我出生前爸爸就死了,现在妈妈也没了。”
初至淡淡道:“不管他们还在不在毕竟曾经拥有过,我没有爸爸妈妈。”
云忆瞪大眼睛:“每个人都有爸爸妈妈,你怎么可能没有。”
初至微微一笑:“我是培育出来的,走,进去。”
云忆看着初至背影呆滞,什么是培育?
很意外,大门没关,进去就看到了房东太太的尸体。
这个胖女人胸口上插着一把手果刀,身体还是温的,她的球球机器人围着尸体打转:“哟哟,主人死了,怎么办怎么办……”
屋内一片狼籍。
楼内还有其他没有去处的人在活动,楼板咚咚的响。
一个男人从地下室出来撞见两人,慌乱地跑回地下室,并将门反锁。
球球跳起来:“哟哟,凶手凶手……”
云忆道:“房东不是坏人。”
他往地下室走去。
初至跟在后面:“你要做什么?”
“他杀了不是坏人的房东,那他就是坏人,坏人不是人。”
初至愣住:“你要杀他?”
云忆点头:“坏人是畜生。”
初至捂头:“杀人不好,但不能简单的去判定好坏,即使是做错了,也不一定罪至死。”
“入室杀人,杀的不是坏人,结论只有一个,凶手是个坏人。”云忆坚持自己的观点,推门,门发出咯吱咯吱声,门框不堪重负,开始变形。
里面男人喊道:“不要进来。”
哐!
门被生生推开。
初至跟着进去,没走两步云忆停下,初至一看,惊慌的男人拿着椅子拦在前面,除他外里面还有一对母子,母子缩在墙角眼睛充满了惶恐。
男人色厉内荏吼道:“不要过来,再走一步对你不客气了。”
云忆僵立不动。
初至转到前面,“怎么了?不是要杀他的吗?”
这话落进男人耳里,男人打了个哆嗦,双眼厉色闪过,冲过来举着椅子砸下。
初至头也没回,背后像有眼睛,举手抓住椅子,男人拽扯,椅子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
初至淡淡道:“不想死退开。”
男人仍不甘心死抓不放,初至猛然发力,木椅四分五裂,男人也摔飞出去。
母子同时尖叫,冲到了男人身边。
云忆仍然不动,像是什么都看不到。
初至叹了口气,扔掉断木回头道:“你们要活不一定要杀人,杀人终究是不好,难道别人就该死?踩着别人尸体而活的人如果活得心安理得,那你不管有多大的理由都算是恶人。”
话实际上是说给云忆听的,初至上前俯视一家三口,神色平静,目光最后落在男人脸上,静静注视。
男人将女人和孩子护到身后,大声道:“我抵命,她们是无辜的。”
“可以,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后悔吗?”
“后悔?哈哈,为什么要后悔,为了老婆孩子我愿意做任何事,我必须要保护他们。”
纯粹的爱,纯粹到漠视他人的生命。
是好是坏呢?
初至原本是想开导云忆的,搞得现在自己也弄不明白了,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入世未深的女孩。
“好,你是好样的。”云忆突然开口了,并朝男人竖起大拇指。
情节诡异逆转。
男人懵逼。
初至呆滞。
她把自己搞糊了,云忆反而是理清了逻辑,走出了死循环。
没别的,云忆因为男人最后一句话找到了理顺逻辑的核心要点:为了帮助别人而杀人。
这根本就和自己有异曲同工之妙嘛。
他忽视了死者是不是该死的问题,总之一个愿意去帮人的人是怎么都不可能是坏人的,既然不是坏人,也就没了杀他的理由。
简单有效。
人性的复杂啊什么的,全然不在考虑范围内。
话说回来,人性也是思考不清楚的,排除在外,让复杂事情简单化是明智之举。
而初至却没有绕开一头陷了进去。
从某方面来说,她和云忆一样,都处于融入和学习的过程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