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贾环拍了一下惊堂木,然后问道:“原告,你姓啥名谁,报上名来?还有,你因何故而状告被告?”
原告抱拳说道:“县尊大人在上,学生宋清,乃是生员。”
“今儿学生出门参加文会,不料中途遇到这泥腿子,当时他手里用荷叶包了也不知是从哪偷来的肉丸,然后不长眼睛一下撞到学生身上,污了学生身上的长衫。”
“学生身上的长衫,可是儒士衫,他一个泥腿子对儒家不敬,便是大逆不道的行径。学生也不想追究他责任,只让他赔一件长衫给我,不料这泥腿子竟然不肯,因此学生才状告于他。”
那个儒生说完之后,旁边那个农家汉子忙说道:“大人明鉴,小人荷叶里包的肉丸并不是偷的。而是给东家做工,东家赏赐给俺们的。”
“小的分到些肉丸,原是准备用荷叶包了,拿回家给孩子们吃的。小的也不曾撞到这位秀才公身上,是秀才公不曾看路,撞到了小人提的荷叶包的肉丸上。”
“秀才公的一身衣衫,足足要三四两银子,小的真的赔不起啊!求大人明鉴,求大人开恩!”
听完那个汉子的话,贾环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真相。
那个生员宋清,必定是宋家人无疑,这件案子,也必是宋文故意来刁难自己的。
人家都不屑于找外人,干脆直接在自己家里寻了个人告上县衙。
而这个案子极小,但是并不好处理。
这个宋清故意污了自己的衣衫,但是这种事情,是没有证据能为那个汉子证明清白的。
若是真的要找证人的话,找到的人必然会为宋青作证。
贾环不相信宋文做这个局,不会不专门找几个证人做伪证。
而这些证人之所以没出面,大约是有意让自己去寻证人,再反手将自己一军得心思。
因此,宋清有完美的证据链证明是那个汉子污了他的衣服,因此让他赔偿一件新衣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但是偏偏这个汉子很穷,根本赔不起一件新衣服。
如今难题丢给了他这个新县令,现在就看他这个新县令如何判案了。
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他便是想要徇私都不成。
然若果真判那个汉子赔偿宋清银子,贾环相信,这件案子一定会飞快的传扬开来。
贾环这个新县令荒唐无能的名头,也就会戴在他头上,再也摘不下来。
毁掉他的名声之后,他再想推动变革,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毒辣的算计!
想到此处,贾环不由对那个汉子说道:“本官还没有问到你,你就不要开口。下次若是再敢不经询问胡乱开口,影响到本官断案,本官便会命人掌嘴,记下了没有?”
闻听此言,那个汉子憋屈地说道:“草民记下了。”
贾环向宋清询问道:“宋清,我来问你,你可认识他,知道他是哪个村的人,叫什么名字吗?”
宋清摇头说道:“回大人,学生并不认识他,学生平生交往的,都是清贵的读书人,何曾正眼看过这些泥腿子一眼?”
噢,原来是在街上随便找的一个人,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接下来,贾环向那个汉子问道:“我来问你,你污了一个书生的衣服,可有银子赔偿?”
那个汉子忙道:“大人,小的是……”
贾环脸一沉,喝斥道:“闭嘴,本官问的是你可有银子赔偿,还没问到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