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陈尘先生看上去年纪轻轻,究竟是什么来头?”赵伶人低声问道。
“他就是一个怎么作都作不死,还该死的混蛋,这混蛋就是有时候脑子不太好使。”李沌对陈尘的评价,没有丝毫要回避的意思。
“你的评价一直都这么中肯吗?”陈尘问。
“我认识了你一辈子,身旁的人都死光了,这个人还活着。”李沌说。
“有些话不要说的太满,人总会变的,不要张口闭口就是一辈子,你不知道一辈子有多长,也不知道一辈子在哪里结束,总说一辈子的人容易变成死人。”陈尘意味深长的说。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妖魔鬼怪,而是孤独,一个人活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再也没有了认识的人,那才是地地道道的可怜虫。”李沌絮絮叨叨的从怀里掏出来了一块怀表,怀表里放着一张黑白色的照片,他指指点点的说:“我有儿子了,我离开家的时候他刚满月,这大胖小子,不像我们那会儿跟着阿爹,阿叔四处流浪跑江湖,江湖还在,人都已经不在了,吃了上顿没下顿,严重营养不良,瘦得跟干柴样儿的。”
“江湖儿女,江湖老,踏遍千山路迢迢,空山瑟瑟,孤影阑珊长亭残,红妆空帏烛影寒,冷雨萧萧,迟暮晚来夜与愁。秦时明月几时休,故人已去,薄了衣衫。归来时,未踏乡土,泪先流,一杯浊酒,何处诉春秋,但见青山在,白了少年头。”
张继祖有感而发的感慨着唱了几句。
“张老天师好文采,果然是道门中人,着了你们的道,你们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能听懂,可是连在一块我听不懂。”赵伶人在一旁听着他们讲起往事。
“这些寒武纪本就该灭绝的远古物种,几亿年过去了,一个时代的陨落,物种早已经消失了,谁又能想到它们会出现在寸草不生的沙海底下,在这地下又藏着多少的秘密?”陈尘手中被驯服的古青藤仿佛一条小蛇,好奇的缠绕在他胳膊上,四处游走。
李沌从屁股底下的岩石中掏出来一份白色的晶体石块,他发现脚下的岩石是湿润的,裤子湿了一大片,欣喜若狂的说:“这该不会是宝石吧?”
陆鸣接过来舔了一口,味苦咸且涩,整张脸都扭曲了,丢了手中的“宝石”,宝石跌落在地上,立即被摔的四分五裂。
“这是什么?”李沌蹲在陆鸣身旁,看着他扭曲的脸追问道。
“盐!”陆鸣吐了几口,想吐干净口中苦涩的盐味。
“别扔啊,这可是好东西,出门在外,有这么一块盐,吃草皮都是香的。”李沌在地上又捡起来几块被摔碎的盐矿石。
“罗布泊这片沙漠曾经也是一片辽阔、深邃的咸水水域,罗布泊古时候就叫盐泽,这些都是钾盐矿石,《山海经》称之为幼泽,元朝以后改名叫罗布淖尔,曾经是继青海湖之后,我国第二大内陆湖。1942年测量时湖水面积达3平方公里,两年前年湖水只剩下66平方公里,直到上个月才完全干涸,罗布泊仿佛一夜之间蒸发了,调查罗布泊消失之谜,这也是我们此次前往死亡之海勘探的主要任务之一。”赵伶人拿了一只火把站起身说。
陈尘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赵伶人,他觉得赵伶人没说实话。
陈尘那种质疑的目光让赵伶人感觉到全身不舒服,他捋起袖子,火把照亮了手腕,一块崭新的上海牌手表,表带下是一道狰狞的疤痕,他催促着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该继续前行了。”
“1942年测量时湖水面积达3平方公里,两年前年湖水只剩下66平方公里,那一个月的时间让66平方公里的水域消失,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谁把太阳放湖里洗澡了?还是有个无底洞,直接把几百平方公里的湖水抽干了?”李沌感觉到不可思议的嘲讽道。
“你刚才说什么?”陈尘打断了李沌。
“太阳来罗布泊洗澡了?”李沌被陈尘问的一怔,回忆着说。
“下一句!”陈尘若有所思的问。
“我的老天爷,那是不可能的,那得多大的无底洞才能抽干66平方公里的湖水,那是平方公里,不是吨,更不是毫升,咋地中国第二大的内陆湖被人一口干了?……”李沌的话还没有说完,仿佛听到了水流声。
“号称地球之耳,死亡之海的罗布泊,作为地球的耳洞,我们脚下的这片深渊,不仅大,可能大到你无法想象!”一众人情不自禁的望向了脚下漆黑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