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海,肆虐的沙尘暴过后,车队被流沙吞噬。
从卫星云图上鸟瞰是一只硕大的巨耳,飓风过后平静的荒漠中尘归尘,土归土,有几只蜥蜴在沙丘上游动,拉扯出一排脚印,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荒漠地下1米。
几辆破损严重的越野车,陈尘和李沌所坐的车子被一枝藤蔓颤巍巍的缠绕着,悬挂在半空中,卡车横七竖八的倒在沙丘上,灯光从碎裂的车灯玻璃里照射出来,映射在尘埃遍布的洞穴中。
车灯照进幽暗的深渊,黑暗深处点缀着幽幽荧光。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遗失了三千年的鄯善古国——楼兰!”一个士兵兴奋的手舞足蹈。
青叶紫茎,玄华黄实,紫褐色的藤蔓缠绕在吊桥上,生出了艳丽的荧光,百仞无枝,有九欘,下有九枸,其实如麻,其叶如芒,萦绕在吊桥上,吊桥上的青石板铺成悬空的岛屿,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卦图,周遭镶嵌着森森白骨和几尊佛龛,脚下石栏上精雕细琢着太阳图腾和符文,这些藤蔓从岩石中破土而出,根茎错综复杂的缠绕在一起。
李沌盯着眼前古青藤上黑色的花蕊,花团锦簇着一团黑褐色的雾霭,他想要伸手去触碰花瓣,一个小战士已经摘下了花蕊,黑色的雾气穿透皮肤,顺着指尖,手臂的血液流淌进身体里,陈尘立即制止了李沌,小战士的瞳孔突然泛白,失去了神智,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老去,死状可怖,在挣扎中瞬间就化成了飞灰,只剩下单薄破旧的衣衫,和一件锈渍斑驳的水壶和军绿色背包。
“大家不要乱碰这里的东西,这些古青藤有问题。”一个头发花白老人失声咆哮着,所有人顿时不寒而粟,穿着一身西装的老年人从人群中走出来。
“这哥们谁啊?”李沌疑惑的看着人群中走出来的老人,他好像从来没有留意到队伍里有这么一号人。
“老陆,你也来了?这里处处透着诡异,大家待在原地,小心为是。”在一辆半截被埋藏在沙土中的越野车门被撬开。
咯吱一声,从车子里走出来一个鹤发童颜的道士,道袍褴褛,青色的道袍被洗成了灰色,身后跟着几个道童,道童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稚嫩,他步履矫健的从陈尘和李沌身旁走过,纵身一跃竟然数丈之远,身形飘逸。
“这几位是从哪蹦出来的?”李沌揉着自己的眼睛,一头雾水的质问着身旁的一个士兵,惊愕的问:“我是什么时候瞎的?队伍里突然冒出两个人来,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你眼睛没毛病,是脑子有毛病,不识数而已,重要的角色还没有出来。”陈尘敲了敲他的脑袋,目光如炬的看向了另一辆越野车里,传出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车子里果然走出来一个青年,个头不高,皮鞋擦的锃亮,穿着一身灰色的中山装。
“这是江西龙虎山天师府的张继祖天师,和武汉生物研究所的陆鸣所长,由于几位专家同志的身份比较特殊,况且这次还有领导在,作为本次行动最高机密的存在,希望大家可以继续保守这个秘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一个连队的军官扯着嗓门喊道。
一个青年人踉跄的走下车子,两名士兵早已经等候在一旁,队伍里藏着三个人,这一路上的衣食起居李沌竟然完全没有发现,也从来没有人跟他提及过,那种恼怒成羞的茫然,无以名状。
人群中还有一个身着康巴服式的牧民,半张脸都藏在狐皮帽中,腰间配着一把短刀。
“赵伶人同志,没想到您也亲临现场了,这足以说明组织对这次救援行动的重视。”陆鸣伸出手迎了上去。
“这是应急救援队伍,不是老年旅游团,这唱的是哪一出?还最高机密,这事儿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吗?”作为救援小队的队长,李沌难以置信的质问身旁的小战士。
“什么事儿?”一旁的小战士比他更加迷茫。
赵伶人把所有的目光投向了陈尘,他放缓了脚步,摘下来眼镜,一脸迟疑的在陈尘面前停驻了片刻,赵伶人在几个应急队员的簇拥下赶往了案发现场,看着凭空化为灰烬的战士,地上遗留的衣物却完好无损。
“赵同志小心,这是一种腐蚀性极强的菌类。”陆鸣惴惴不安的提醒他说。
赵伶人一个趔趄后退了两步,胆战心惊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闲杂人等让开,这都哪他妈来的专家,地界儿上的事儿你们说了算,这地下的事情你们说了可不算。”李沌愤愤不平的推开了几个队员走上前去。
“你是洛阳淘沙官一族李家李沌先生吗?”张继祖在人群中看到了趾高气昂的李沌,李沌在人群中被人认了出来,虚荣心顿时得到了满足。
“先生不敢当,您这把年纪了,我李沌可受不起,你听说过淘沙官?”李沌故作从容的推诿道,言语上立即客气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