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爷子气急反笑:“太天真了。”
“皇帝不愿杀的人,皇帝不愿抄的家,难道我们就没有自觉性吗?”
“老夫查了下,今年流水三千二百余万两,存银八百万,都上交了吧。”
此言一出,顿时遭受其他人的反对。
“二叔公,不可如此啊,没了存银,明年我们还怎么维持营生啊。”
“是啊,是啊,哪怕给皇上五百万,也总比一分不留的好啊。”
“肃静。”
白老爷子,震了下拐杖:“这白家是你们说的算,还是老夫说的算,就你们那点鼠尾鸡肠也敢和皇上的海阔天空比,我们本应该是被灭九族的大罪。”
“陛下仁慈,不愿将信公开,想让我们花钱了事,尔等还在这里鸡飞狗跳,要反天了不成?你们能瞒得过锦衣卫,能瞒得过粘杆卫?”
“明年各行铺面关一半,节省开支,余银全部交给圣上。”
“还有你老四,立刻给你那不成器的女儿写信,让她回家省亲,老夫察觉皇上想利用白洁的信引那贼子上岸。”
“如果贼子被我等骗上岸,那贼王就不敢轻举乱动,到那时候东海海盗也会减少,我们就是大功一件啊。”
四房白与溪:“可是爹,那洁儿怎么办?”
白老爷子冷哼一声:“你觉得,是整个白洁六百三十一口的命重要,还是你女儿的头重要?”
……
御书房…
顾安刚小眯了会,秉笔太监林福英便说秦相有事求见。
“宣。”
秦嵩这个时候来干嘛?
明日大朝会有什么重要事情,直接派人说便是。
“老臣叩见皇上…”
“秦相以后见朕不需要行礼了。”
顾安上前一步托着这位老人的手,并搀他坐下。
“可是庙号之事?”
秦嵩摇摇头:“庙号之事,臣等还在慎重考虑,臣这次来是来给陛下送些可用之人。”
“可用之人?”
“正是。”
顾安这时候突然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他看了看名单。
都是一些八品,七品的年轻学子,或者江湖隐士。
这些人别说入自己眼了,能入吏部侍郎的眼里都算是祖坟着火了。
那秦嵩为什么还要给自己看?
他老糊涂了吗,不对。
他没有老糊涂,他是故意的。
这里面的人肯定是栋梁之材,他是在表忠心。
又是在试探,如果自己大手一挥:“朕不看了,全凭相辅做主。”
表面看,是自己无比相信宰相,可对于他们这群在位者来说,越是相信一个人,越是对一个人没有防备。
那这个人就离死不远了。
“呵呵,快拿给朕看看国家未来的栋梁之材,朕真是求贤若渴啊。”
顾安笑吟吟的接过名单,仔仔细细的翻看这些人的事迹。
突然他注意到其中一个人升迁太快了。
“秦相,这个叫左炼的浙地总兵,乃永宁二十五年二甲进士,这短短六年他就从一名县官升到了如此重要位置,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面对顾安的质疑,秦嵩丝毫不慌:“回陛下,左炼是老臣这些年见过最出众的人才,为了防止他年少傲慢,老臣特意让他去最穷最苦的县城,呆了五年。”
“结果此县在我南歌,一千八百个县,已经从下下等升为中上等,每年出口的瓷器多达百万两之巨。”
“而后老臣便将他升为浙地舟府总兵,他仅仅用了八个月便铲除了困扰舟府三十多年的倭寇之乱,还一举打退了,周边两府的倭乱。”
“左炼之才,老臣没有半点任人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