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鱼白微亮,皇宫由于没有树,少了些的蝉鸣。
空气里多了些湿冷,晨曦的雾迎着金红的早霞若隐若现。
第二日,当百官怀着坦荡的心情进宫吊唁时,却发现森严的宫门口,多了许多金吾卫,司礼监大太监们正呆呆的看着他们。
而那高高的宫门槛上坐着一个男人,正是当今南歌天子顾安。
百官正欲行礼,顾安摆摆手:“免礼,诸位随朕一起进去吧。”
“臣等遵旨。”
秦嵩也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但这种感觉总觉得心里不安,这是他从官四十多年还未有过的忐忑。
果然…
随着顾安的脚步,百官只看到宫墙两边是飞溅的污血,碎屑的肉块。
还有那严肃紧张的御林军和金吾卫。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半夜有人夺宫了。
可当他们到达目的地后,得知昨夜造反的人是太子后,瞬间懵了,这么愚蠢的想法太子真的干了出来。
都察院左都御史试探的问了声:“敢问陛下,如何处置太子呢?”
顾安回头看了他一眼,知道这是替秦嵩问话,可现在自己刚登基,也需要打压一下这些前朝老臣。
“按造反罪处置。”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自古皇室不相残,纵使是造反大罪,也不应该灭了九族啊。
大臣们跪倒再次替太子求情:“陛下万万不可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啊。”
顾安冷眼旁观:“朕做的事大逆不道,那太子做的事就不是大逆不道了?”
“你们可有想过,太子造反成功,会如何处置朕和朕的家人?”
“朕意已决,尔等愿意跪着就一直跪着。”
说完他走进内房…
……
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外面大臣们的鬼哭狼嚎依旧没有停止。
皇室自相残杀的消息传到了外面。
很多宗室老长辈也着急进宫,他们有的满头鹤发,有的拄着拐棍朝皇宫里走去,有的干脆让人抬了进去,伸起枯指指向大殿。
这些皇亲国戚,司礼监可不敢怠慢,搬出了软垫,却被拒绝,他们进宫后,什么话也不说,就往那里一跪。
这家求情的人已经乌泱泱聚集了千人之多。
院房内跪不下,有些官员直接跪在宫道中,路过的宫女太监都需要侧身才能过去。
时间滴滴答答的流逝…
转眼已近下午,期间御膳房准备的膳食竟无一人食用。
顾安醒来后,听到外面稀里哗啦的干嚎声,知道差不多了。
洪公公这时迈着猫步走了出来,他扯着嗓子吼道:“圣喻。”
“圣躬安。”
洪公公:“朕安。”
“尔等是要名还是利,立刻离开者,朕加官加爵一等。”
宰相秦嵩,宗人令顾善,这两个代表百官和宗室的正一品领头人淡然回道:“请公公转告陛下,臣等既不要名,也不要利,只求皇室不相残,臣等死而无憾。”
洪公公这时笑道:“两位大人,陛下请你们进去一叙。”
这时他扭头看向右相郑建成:“郑大人,你也来吧。”
郑建成为之一愣,按理说这种场所他身为右相应该进去,但事实上帝国的决策会议从来没有他的事,这次竟然让自己进去?
“臣遵圣喻。”
三人在洪公公的带领下,走到内房。
这是顾安第二次与秦嵩对眼,第一次他身为王爷,与这个强大的敌人对眼,是畏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