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用清水洗猪蹄时,就看见爷爷从房间里走出来,还换了一身暗蓝色长袍,外头穿着一件黑色皮质内衬绒毛的马甲,他煞有其事戴着一副黑框小圆片眼镜,第一眼看着有种旧时教书先生的感觉。
总听爷爷念叨过以前的事,小时候家里还请过教书先生,那时他不爱读书,天天就想着往外跑着玩,后来想读了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叶萍忽然从门口冲进来,陈元民正想和她说话,谁知道她两眼一抬,径直往厨房里去了。
厨房里陆则英正在炒着笋干,靠山吃山,时下能煮的东西基本都是山里或者田里来,除了自家有养的鸡鸭,其他肉就都是稀罕物,平常饭菜里是不会煮肉的。
见叶萍慌里慌张的模样,陆则英欲开口责难,随即想到她跑出去是因为附和她的观念才挡了火,就收了口,也当这事没发生过。
“阿妈,你知道我刚才在外头听到一个什么事情嘛?”
这事那几个女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应该不是假的,主要是应该还没广为传播,只是有谁家亲戚从岭上乡进来,随口问这个一个人时才被传出口风。
“什么事?”陆则英忙着先把午饭煮吃了,在重新加灶柴时,抬头奇怪地看她一眼,心底不觉得她能听到什么多了不得的事情。
“刚我在村口河道那,听见几个阿嫂阿母在那聊天,说前几日我们村里哪个女的被一个精神病给糟蹋啦。”叶萍说得绘声绘色,恨不能再加点内容讲得更生动一点。
“神经病?我们村哪里有什么神经病?”
桃溪村不大,几乎邻里什么关系什么人大家心中都有些数,村里最出名的应该是有个幼时高烧傻掉的傻子,真名叫什么没几个人知道,只知道他有个响亮外号叫阿克,因为在村里人形容谁傻时就叫谁是阿克,他声名由此远播。
但这个阿克没多大,算年龄应该也才十五六岁的样子,每天吊着裤裆流着口水浑身脏兮兮地坐在门口傻笑,要么看见人路过就拿块石头朝人扔去,常被村里的小孩欺负,被欺负时他就只能耷拉着口水哇哇地哭,样子看起来别提多可怜。
“是一个外乡的神经病。”
“前几天雪那么大,哪里来的外乡神经病啊。”陆则英回到灶面准备煮碗汤就可以吃饭了,她压根没当叶萍说的一回事,村里长舌妇都喜欢乱嚼舌根,经常都说胡乱瞎说一顿,看谁不顺眼就造点谁的口,都是那些德性,陆则英最不齿这些女人的行为。
“虽然我具体不知道是谁,但听那些女的说啊……好像是要和黄家定亲的女孩子……”叶萍见陆则英不信,就抛出关键的信息。
只见陆则英手跟着停下来,有点吃惊看着她,初一黄光辉来家里说亲的事叶萍是不知道,但叶萍说这事的主要人物有问题吧?关她家阿兰什么事。
叶萍说这话时,陈继万刚巧从正厅进来到了厨房,听到她最后一句话,以为是黄家又找谁说亲了,就臭骂句,“这黄家是真不要脸。”
哈?叶萍一脸诧异望着陈继万,没理解他怎么忽然骂上黄家了。
陈继万见状,不满说道,“初一他不是来才我们家提亲……说想让我们阿兰和他们家的清德定亲啊,这臭不要脸的。”
哈?叶萍再度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