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西陵城西边有一片废墟,整个西陵城最贫穷的人都聚集在那里,没有人会愿意去调查他们的身份,那里会是一个好去处,不过……还是有些太近了。
但仔细想想,她也没有别的可以去的地方了……
“……”
对了,还有小采!
自己还认识小采,如果加入载舟的话,自己应该能走上区别于普通御魂师的另一条路。
前提是如果他们愿意留下晨朦的话……
小采说过,载舟不是背信弃义的组织,凌凐觉得,如果她真的去求舞姐的话,她大概会同意藏匿晨朦,然而那样的话,会为载舟增添许多麻烦,而且对晨朦来说,可能还比不上留在晨氏一族。
这时,凌凐发现自己又绕回了那个话题:她真的值得凌凐付出那么多吗?
这一次,凌凐有了稍微清晰些的答案。
凌凐和哥哥将晨朦带离晨氏一族,是为了帮她拜托被囚禁的命运,是为了让她能够拥有自己的人生,而既然已经将她带离了晨氏一族,那她在段府前的死亡,就是凌凐和哥哥的责任,凌凐有义务去付出一切。
不,不对。凌凐摇摇头。
凌凐能感受到这个答案的上方隐藏着某些自己理解不了的阴霾,这并不是真正的答案,比起上次,凌凐依然没有渗透这个问题,只是稍微清晰了些。
如果再这样思考下去,自己说不定真的会疯掉,还是先去找晨朦聊一聊吧。
这样想着,凌凐打开了房门。
“啊,凌凐。”门外的晨朦喜形于色,然后又露出了有些困惑的表情。
“……”凌凐感到有些无语。
“你好。”
“……”
“凌凐,我看到你回来,衣服都湿了,没事吧?”
“晨朦。”
“嗯?”
“如果我告诉你,我要带你离开西陵城,你会愿意吗?”
“?”
“那群人是盯着我来的,离开这里是最安全的办法,但还是有危险,你是晨氏一族的人,是天城帝国的人,也是西陵城的人……说实话,就算跟我离开西陵城,也不太可能有危险,但肯定会吃很多苦的。”
晨朦长大了嘴巴,显然是被凌凐的说法惊吓到了。
“不用急……”凌凐想了想,现在梦呓者还在段府内,至少现在是安全的,而如果要离开的话,最好是今夜,次好是明夜。
“姑且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考虑,慢慢想吧。”
说完,凌凐关上了门,重新躺回了床上,直到这时她才想起,晨朦本来是来看自己状态的,一定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于是她又走到门前,打开了门,只是这时,门外已经没有晨朦的踪影了。
“……”
沉默片刻,凌凐叹了口气,又重新关上门躺在了床上。
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地就变成这样了,莫名其妙地舅舅就消失了,莫名其妙地哥哥也消失了。
凌凐也隐隐约约地感受到自己不擅交际,隐隐约约地感受到晨朦有些难受,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于是只能像现在这样,躺在床上哀叹。
如果晨朦想要留在西陵城的话,自己可以去找小采。
于是乎,她要准备逃走了,第一要务是逃到西陵城西侧的废墟,打听附近有哪些适合凌凐去的地方。
凌凐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想着今天一整天遭遇的事情,从宋应全到杀手,那些影像不断地在凌凐的脑海中乱窜。
摇摇头,凌凐决心睡觉,于是看向窗外。
窗户边拉上了窗帘,所以她其实是看不到窗外的,但她能感受到外面相当的明亮,不像是晚上。
她缓缓地起床,来到了窗户边上,掀开窗帘小心翼翼地看,结果发现,外面没有什么异常,不过是星星太亮了而已。
无趣地合上窗帘,凌凐重新躺在床上,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感觉不到一丝困意。
也许是白天已经睡了挺久了?
这样想了想,凌凐又从床上爬起,翻开了自己的衣柜。
“……”
接着,她又将衣柜闭合,离开房间,缓缓地走下二楼。
只见锋之血刃依然放在桌子上,似乎自自己离开后就没有被动过,梦呓者坐在桌子上,什么也没做,就只是坐着。
“你不睡觉的吗?”凌凐问道。
“不了,年纪越大,睡的时间越短。”梦呓者说道,然后咳嗽了两声。
凌凐感觉他大概是三十多岁,顶多五十岁的样子,但声音沙哑,全身上下又裹得像是粽子似的,根本无法判断对方是真的年老还是在装。
看到凌凐打量他,梦呓者和蔼地笑了两声,仿佛是个老爷爷似的。
“……”
如果他不笑的话,凌凐还会信,但他既然这么笑了,凌凐反倒觉得他是在演戏。
“你要走赶紧走,要拿血刃感觉拿。”拿了的话凌凐或许还有更多选择的余地。
“不我不拿,我要你当我徒弟。”
“我不当你徒弟,你赶紧拿走离开。”
“那你就不怕我把晨朦捉走?”
“!?”凌凐的目光顿时锐利了起来。
“哦,对了,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她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