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我觉得,真正的欢乐来的是多么的容易,以前的自己总是因为找不到快乐而迷惘。现在我明白了,简单的善意与灵魂的摩擦,就可产生源源不断的快乐。不需要金钱的参与,只要两人真情相待彼此就可以了,仅仅是这么简单。
偶尔他还会给我唱唱歌,虽然他不怎么会唱歌。他唱歌的时候总会感到羞涩,不擅长的事情他那么有些缺乏自信,不过我在一旁时刻鼓励着他,这令他很感动。他唱歌老是跑调,又老是变调给能圆回去,这总是弄得我发笑。有时候,他遇到不会唱的歌了,我会亲自教他去唱,他总会认真地去学,虽然学成归来还是会跑调,但我对此是非常满意的,极力而为就无所谓遗憾。还有的时候,我们两个会一起合唱某一首歌,合唱的时候我们的音调始终在同一水平面上,合唱完一曲我们两个都得高兴一阵子。他高兴他没跑调,我高兴和他一起歌唱。
不过有时候,我们也会出现一起跑调的情况。
我有些害羞地埋怨他道:
“诶呀!魏春冀,你把调带偏了啦!害得我也跟你似的跑调了。”
魏春冀挠挠头,尴尬地说:
“啊?有吗?看来这局是正常发挥。”
我埋怨他:
“正常发挥?胡说!人家都失常发挥了,你倒是正常发挥了。你看,这场完美的合唱都被毁掉了啦。”
魏春冀坏笑着说:
“没事,我们完成了一场完美的跑调。”
我微笑着调侃道:
“那我们还可真是默契呢。”
在每天晚上入眠之前,他都会心怀虔诚的态度用干净的手绢擦着自己的左手。那只手是大兵哥留给魏春冀的神圣遗物,也是大兵哥意志的传承。魏春冀对待它就像对待一个至高无上的圣物一般,只敢用敬畏与崇拜的目光去看它。对于魏春冀和我来说,它不仅仅是一只义手,还是一段长达二十年的光阴,更是一个人崇高灵魂的体现。它是神圣的,无可替代的,超越黄金的,让人永世铭记的非凡存在。大兵哥不在了,他怕我们孤独,就以这样的方式陪伴着我们。
看着魏春冀虔诚的姿势,我不禁有些心酸,鼻子也有点发酸。他擦着这只义手的时候,深情地注视着它,目光寸步不离。在我耳中,我听到他深情的呢喃。
“大兵哥呀,你在天堂过得还好吗?我跟你说啊,涅琉妮雅在我身旁过得挺好的,你就别太担心了。”
“有我在身旁保护着她,没人能伤害得了她。她很安全。放心!一点问题也没有。她过得很好,也没给她饿着什么的”
“多希望你还能叫我一声臭小子啊”
“你的意志我一定会传承下去的!你曾说:‘守护他人的誓言,终要由自己来践行。活下去的戒律,该由自己制定。’如今我终于明白这些话的含义”
“晚安大兵哥。”
我用手轻拍他的肩膀,冲他微笑,给予他安慰。他也冲我微笑,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他的坦然面对。大兵哥离去固然悲痛,但还得迎着黎明继续前进下去,不能辜负大兵哥的期望。
黎明就要升起了,那是我们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