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云长剩红了眼圈，心中的悲伤，刺痛着他每一根神经，让他根本说不出话，他强忍着，不能落泪，作为霸王不能让部下看到自己软弱的样子。

抉择嘛？命运？曾经自己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无所畏惧，可是这个时候接连的失利，和这艰难的抉择，让孤云长剩心中产生了一丝惧怕。

他害怕失去他们，他也害怕失去她。

霸王！我决定了！虽然孤云长剩表面极力掩饰着内心的难过与不安，但是常年陪伴在旁的那个女子，不、应该是女将，怎么会看不懂他的一举一动。

北雁素依望着孤云长剩坚定的说道；众人还想开口，北雁素依打断了众人。

她微笑着开玩笑的说道：这样危险的任务也只有我才能完成啦，谁让我是你们的副帅，又是咱们军中最厉害的，断后需要的是强兵、强将，难道你们谁比我强，比我北雁一族的兵更强嘛？

平时这样众人定会争个高下，可此时众人闻言，纷纷红了眼眶。

北雁素依继续说道：好了好了，断后又不是送死，瞧你门一个个的，尤其是你们几个老爷们，可千万别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啊，不然回去把你们的事迹告诉你们家长！到时候肯定又得被族长老头追着踢屁股了，看你们以后还怎么好意思在家族混。

众人闻言纷纷露出了笑意，是啊，那是小时候，众人在重藩的道宗学堂的一段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一起玩，一起闹，一起学习武道。

时过境迁，北雁素依看似玩笑的一句话将众人的思绪带回了那个时候，回想起那时的点点滴滴，众人一会笑，一会又伤心起来。

看着这样的同伴，北雁素依终于感觉自己也忍不住了，他深呼吸了几口，向大家伸出手道：呐，说好了，一定要突出重围，我们每个人都要活着！

众人被她从回忆中惊醒，望着她坚定的眼神，众人心里一惊，也纷纷伸出手叠在一起。

这一刻他们丧失的斗志已然回归，有恐惧，有担忧的心，变得那样平静又坚定，因为他们所珍惜之人会为了他们选择留下，在这最危险的地方奋战，他们又有什么好惧怕的。

孤云长剩望着此时的北雁素依，在这一刻他仿佛明白，她才是真正的统帅，心情复杂。

好了好了，别看着了，都回去准备吧，不想我死的话就尽快拿下丹阳关，众人闻言便纷纷起身去安排。

草地上就剩下孤云长剩和北雁素依，北雁素依扶起孤云长剩，轻声说道：霸王，我也下去准备了，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孤云长剩想开口叫住她，不过被走来的洛姬所打断

这一天是孤云长剩一生中最难的一天，北雁素依整好军兵开始向着大军相反的方向开进，北雁素依心中反而不在那么恐惧，她无比的坚定，可又无比的遗憾。

等等，素依，素依，等等！

孤云长剩等一众将领纷纷骑马朝北雁素依奔来，北雁素依停下马，将手中长枪插在地下，下马将马绳挂在枪杆。

她望着他们赶来的身影，心中有万分的不舍，自语道：这就是最后的道别嘛？真希望来的慢一些啊。

不一会众人下马，来到她的面前，此时的方略已定，众人也不知说什么好，她也明白、不说胜过所有，每个人给了她一个紧紧的拥抱，离开时都说了同一句话：活着回来！

最后只剩下孤云长剩和洛姬，洛姬先和她道别后，自觉的离开了，此时只剩下两人对视着，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知过了多久。

北雁素依先打破这诡异的气愤，她望了望洛姬远去的身影；北雁素依围着孤云长剩，边转圈边打量着，开玩笑的说道：小剩子啊，小剩子，你为了那个女的还真是不顾一切呢！

不过也没想到，小剩子从一个小鼻涕虫成为如今的重番霸王！还真是怒发冲冠为红颜啊，可羡慕死我了！

孤云长剩假装生气一把将她拉住说道：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不要转来转去！

多少年了两人还是第一次如此亲密接触。

北雁素依望着孤云长剩的眼睛很久，终于一个没忍住，红着眼圈说道：我只是想在最后多看看你、记着你的每一面身影但是最后一句话，到了嘴边，始终没有说出口。

她是一个骄傲的女人，而他也是一个骄傲的男人。

说罢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了出来，扑在孤云长剩怀中哇哇的哭了起来，这一刻她不是那个驰骋沙场，英气并发的铁血女将。

孤云长剩正想开口安慰：北雁素依便不等他开口，抬起头一口吻了上去，在这一刻，她内心所有的不甘与遗憾在这一刻得到救赎。

他们都明白这一刻过后，二十余年的陪伴可能就此离别，天人永隔。

这一吻参杂着她对他的爱情，也参杂着彼此从儿时起形影不离的亲情，又有那并肩作战的友情，这就是伟大的情感，无需多言，心中也已明了。

过了很久，北雁素依平复了心情，是时候该离开了，这一刻她得到了她想要的，这样就很满足了。

孤云长剩紧紧拉着她不让她离开，她用力的挣脱开握住她的手，孤云长剩想说话，又被她打断，别说，千万别说，我怕我舍不得离开。

说罢强忍泪水挤出一个微笑道：在这，一直看着我，直到离开，我想你，永远记着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