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放在一般的深宅大院里,做个早饭都这么叽叽喳喳的,也少不了挨顿板子。
特别是现在李长生还没有继承王位情况下,就不该称呼南霜月为王妃,这等同于忤逆礼制。
但下人们都把王妃这个称呼,当做是拉家常一样随口挂在嘴边。
这要上纲上线起来,砍头都不为过的!
封建时代,礼法规矩,就是压在所有普通人头顶上的一道枷锁,一把利剑,几乎每个人都在这样的压迫下战战兢兢。
当官的就是要让百姓畏惧,哪怕是一件小事里也要体现出权威,才能让人心甘情愿的磕头跪拜。
可王府的仆从们,在谈论世子殿下时,虽然语气状态都很尊崇敬畏,却没有任何恐惧忌惮。
就在南霜月想不通时,配菜老嫂子很自来熟的凑过来。
“夫人,世子殿下不喜清淡,放些胡辛粉更好。”
南霜月下意识的躲开两步,有些莫名社恐起来。
为嫁给徐长生,南霜月作为万朝跪拜跪拜尊崇的圣域圣女,不得不做足世俗的功课。
所以她知道,后厨老嫂子这种下仆,跟自己轻易搭话,按照规矩该掌嘴。
但面对王府上下异于外界的状况,她是真的不知该怎么应对。
老嫂子似是看出什么,就笑道,“夫人不用多想,跟我们这些下人相处自然些便好。”
“世子是王府上下所有仆役的恩人,您身为世子夫人,我们也会把您当做世子一样爱戴的。”
南霜月听到这话,立刻就好奇起来。
这可是深入了解她长生哥哥的机会!
于是眨巴着大眼睛问老嫂子,“为什么说是恩人?”
老嫂子一脸崇拜的滔滔不绝起来。
“要说王妃您是真嫁对人了!世子可是顶善的好人啊!”
“要不是世子殿下,我们在十几年前的那场天灾里非得死了不可!那时候我们都是从大夏北边逃难过来的,眼看就要死的。”
“当时世子虽然还小,就已经作为老楚王的左右手,去安置难民了!”
“我们这些人实在没处安置,就把我们带到府上做家仆了。”
说到徐长生,南霜月对老嫂子一下就亲近了不少,主动拉着她的臂膊就满眼小星星。
“然后呢?”
王妃这突然的交好态度,让老嫂子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只是有些犯难。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世子不喜欢什么世俗的条条框框,所以把我们接回府上后,就让和我们照平和的方式相处,把我们当做自家人。”
“原因好像是,当时世子随老楚王体恤民情时,发现了个小姑娘,据说那会儿他把身上所有的食粮钱财,都给了那小姑娘的。”
“原本想把她也带回府上来的,但是因为阶级制度这种世俗规矩,难民比奴隶阶级也高不了多少,所以要安置再府上走的流程繁琐的紧,等到办妥时那个小姑娘却失踪了。”
“说是有人看到她有钱,就把她连人带钱一起抢走,之后世子在小小年纪,就落下心病,看到条条框框的规矩,就喘不过气来,整宿整宿的做噩梦……”
话没说完,老嫂子就发现,南霜月眼睛里已经满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