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确实有一个人,能够包容你的错误,原谅你的幼稚,可以在你最惴惴不安的时候,捧着你的脸,用最温暖的笑容安慰你,说你是小傻瓜,对你的莽撞毫不在意。
或许,她们曾经以为不会再爱了,也只是以为而已。在这个世上,没有谁离不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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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阿姨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但我知道,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当我半年后见到文星宇的爸爸,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我脑海里,她根本就没有放下他,但她有她的骄傲,不允许自己一哭二闹三上吊去挽回出轨的丈夫。
文星宇说,他怕那个男人爱的是他妈妈的钱。从另一方面来说,他妈妈很有可能爱的是那个男人的脸,被当做替代品,是很残忍的事。
两天后,我们回到云城,临近过年,云城很热闹,老街非常狭窄,到处都是地摊,摆着各种年货,弯弯曲曲的街道一片火红。
一位白胡子的老爷爷用大毛笔蘸着金粉,在大红纸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大字。旁边有各种字体的对联,挂着晾干。对联很便宜,小时候,我记得奶奶在这里买过,一块钱一副,不知道现在涨了多少。而这位老爷爷,据说是整个竹海县写毛笔字写得最好的人。
他也是那个年代的知识分子,可惜,除了读书认字,他什么都不会,日子过得很苦。
一副对联又一气呵成,周围有人拍手称赞。不得不说,他的字写得真有大家风范。在很多年前,云城中学的红榜都是请他写的,后来改成了彩印广告,就失去了原本的风貌。
云城一直都在变,变成了我再也不认识的样子。起初是由于政策强制执行不许拆迁老街,到后来,云城人旅游业收入颇丰,自己都不愿拆掉那条有几百年历史的街道。甚至有人在老街开了铁匠铺、豆腐作坊、酿酒作坊……都是用最传统的工艺,吸引了无数来客。
新街已经成了真正的老街,那条新了二十多年的街,还被人叫成新街,真的很别扭。云城已经比原来的规模扩大了数倍,崛起的新街道带有浓郁的地方特色,还有几家木制的客栈供游客歇息,完美地把历史和现实结合在一起。
又老又旧、规划不合理、不伦不类的新街面临拆迁,也就是我的家所在那条街道,不仅是我家,沈泽洋家也要拆迁。
我不懂,不舍,可我抗议无效!云城的家,墙壁上还有我小时候用铅笔画的画,还有我学拼音的a、o、e画报,那是妈妈回云城抚养我的那年留下的记忆。还有爸妈的偶像小虎队、郭富城、刘德华的海报……可记忆终究是记忆,无论我怎么抗议,房子必须拆。
我用小刀一张一张地把这些海报刮下来,长期接触空气,海报变得很硬。我把它们平放,放进箱子,保存好,那是属于爸妈的青春回忆。
沈泽洋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说请我们吃饭,不仅有我和文星宇,还有蓝雪晴、严沁、苏阳阳和夏天。他甚至打算请安鑫,可安鑫在澳大利亚的墨尔本大学,暂时回不来。
赴约那天,蓝雪晴穿上了她最漂亮的那件衣服,花了半个月工资那件。她脸上挂着笑,看似很随意,我看不透,一丁点都看不透。
严沁似乎也早已释怀,我们坐在云城中学门口的小饭店,点了一桌子菜,其乐融融地吃着,谈论现状。
“严沁,可要加油哦!如果需要补课,可以找我补英语,其它的就找夏天和文星宇吧,他们是高手。”沈泽洋眯着眼睛笑,接过严沁给他买的奶茶。
在沈泽洋去点菜的时候,严沁给我们每人买了一杯奶茶。恍惚间,有种朦胧的感觉,他们似乎还在一起,就像招呼客人的男女主人。
严沁娇俏的小脸扬得高高的,也笑眯眯地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人家有家属,才不会拈花惹草!”
“哟?耍涨了说(壮胆子了吗?”沈泽洋挑眉道。
严沁把沈泽洋从头瞟到脚,一脸嫌弃的样子,“喂,沈泽洋,我说你这么多年的干饭都白吃了?怎么还是不长个,你非但没有长,还变矮了哦!小胖拉个土豆。”
“严沁,我说你也是,为什么你爸爸妈妈姐姐弟弟都那么胖,就你瘦成柴呢?非但没长个也没长胖,是不是他们虐待你了,才营养不良的?”
“沈泽洋,我说你是不是大学的生活太安逸,跟猪一样,才把你养成土肥圆的?”
……
听他们俩斗嘴,听得一群听众满头黑线,我差点被丸子噎死。互损到这个境界,真不知道他们俩当初是怎么看对了眼的。还好,斗嘴总比尴尬着好,毕竟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蓝雪晴从头到尾几乎没怎么说话,都在埋头吃东西。
她的在意,就是不在意。
当天下午,我听见一阵敲门声,打开一看,严沁直直地站在那里,神情复杂地盯着我。
“严沁。”我招呼她进来,又进厨房洗了几个水果,装进盘子放在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