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盖送走风水大师贾雄,对单雄信说:“单公子,承蒙你鼎力相助,成就了我的梦想。世人都说在官府作师爷的人雁过拔毛,贾师爷给我堪舆宅地,不肯收我给的酬金,倒是个例外。”
单雄信笑道:“做讼师的人,精于算计,为以后的交往铺垫通道。贾雄意欲与徐庄主联姻,看上懋弟啦。”
“啥?”懋功听得惊叫起来:“讼师爷笔头伤人,黑白巅倒,勾心斗角,昧着良心说瞎话。我才不愿意……”
单雄信笑道:“懋弟,你急啥啊。我巳为你挡了一盾牌,说是咱东明县单氏族人给懋功说亲,因为迁移动乱,徐庄主暂时没有应承。不过另一桩婚事,请伯父大人斟酌一下吧。”
“另一桩婚事?又是哪一家相中懋儿?两家相争,会不会伤了其中一家的情面?咱们初来乍到,交好一个,得罪一个,得不偿失。”
“徐伯父,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放心吧,鼠妞妹到了婚嫁年龄,我想把义妹说媒给老乡正的族孙。说实话,财与势是两只翅膀,有财无势,有势无财都飞腾不起来。”
徐盖微微点头说:“我知道徐公子的良苦用心。老乡正说过,郡府翟法曹是他家族中的姑爷,啥与老乡正联婚,就与郡府翟法曹亲近而成了联盟。这应该是我立足东郡府卫南县的保障。不过……对方男孩子咋样?我不能委屈了大闺女。”
单雄信说:“实话实说,这个男娃儿吗,文不能当官,武不成将军。没有懋弟机伶,但是田茬里活儿耕耧耙耥是个好把式。这个男娃儿识认懋功,住在乡道拐弯处那个院子。”
懋功说:“这位兄弟我认识,前几天我从市肆赊账一车粟米回来,他家附近大道上的车辙太深,他帮我填土推车。”
“伯父,懋弟,我急于回潞州二贤庄处理一些事务,好马不敢上官道,这匹马寄存这里,给我一匹驴子,就此告辞。”
懋功伴送单雄信出村口,到了乡道。单雄信说:“我忘了一个事告诉你,新皇隋帝扬广推行苛政,平民出门不能带任何器械,我特制两个腰带铜扣,我一个你一个,你好好练练软索飞锤,用于日常防身。”
单雄信撩袍解下一根丝绦腰带递给懋功,飞身上驴,扬鞭而去。懋功目送单雄信,直到望不见身影。
白天练武艺招人眼目,日落黄昏光线渐暗,懋功到后院练练丝绦飞锤,这个铜环与铜钱的颜色不一样,铜钱磨亮多是黄色,铁锤一砸就裂开。这个铜环暗红色,时称精铜,韧性大,铁锤砸铜起痕迹而不裂开。懋功掂量掂量几两重的铜环,飞锤砸到人身骨头上是啥样。一练准头二练力道,腾跃躺卧,各姿势式练个遍,最后鲤鱼打挺收锤回前院。
懋功经过正房听到娘说:“长女晚嫁,小女早嫁。这是常规,长女晚嫁,为娘享福。小女早嫁,为娘耳根清净。我告诉丫头为她择夫出嫁,鼠妞不想早嫁人。为娘的想法最好晚嫁一两年,待徐家砖瓦大院建成之后再出嫁,那时风光体面去婆家,不被婆家看低身价。”
徐盖说:“单公子远行潞州府,不是三天两日就能回来。咱来到卫南县垦荒,一下子成了暴富户,有多少人眼红嫉妒。没有地方势力倚靠,恐怕不能长久。”
徐夫人说:“咱领情单公子的良苦用心,我得见见到男娃儿才放心。咱为了发家致富,找个歪瓜裂枣的女婿,太委屈了大丫头了。咱们得去暗访看一下男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