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田家,镇长又扫了一眼瑟瑟发抖的乔家夫妻,两人吓得两腿发软。
“身为你家的女儿真是不幸,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一点都不心疼,女儿都要被搓磨死了,不说心疼孩子,反而埋怨,我跟你们说,她做的没错,你女儿不是田家买去的丫头,她不想受田家虐待没错,她出来也没错,你们夫妻这样骂她,嫌她丢人,还让她回家做什么?”
乔实诚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总不能说,还想再卖一次闺女给家里添点粮食吧?
他说不出口,也没脸说出口。
可家里实在困难,这会儿又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打下的粮食,交了公粮就不剩下多少了,到五月中旬,还有两个月,实在是揭不开锅了。
“镇,镇长大人,家里实在太难,她如今不在田家,过的又是如此好,所以,我们,我们就”
“等等,她哪儿好了?”
“她,她穿的好,也不用做农活了。”
镇长摇摇头说道:“这就叫好了?她穿的好是因为她卖给了陆掌柜,那衣服首饰是属于陆掌柜的,不是她的,不用做农活,但是她要干陆掌柜给她安排的活来还债,你们还是自由身,可是她呢?你想过吗?”
乔实诚的头梗梗着,一副不服气的样子,看来他今天是铁了心,要从乔麦这儿搜刮些东西走才罢休。
“可是我们养她也不容易。”
乔麦冷冷的看着这一对即贫穷,又冷漠无情,眼里只有儿子的夫妻。
“生养之恩不是你们用一百斤麦子换走了吗?”
“不是,那是聘礼,我们只不过没给你嫁妆罢了。”
乔麦了然,这是耍赖来了,陆掌柜心里也一动,并没有插言。
“那你说个数,看看这生养之恩怎么还,我已经欠了陆掌柜二十两银子,一个月按一百文的工钱算,我要还陆掌柜二十年,你说个数让我听听,看看我到死能不能还清陆掌柜的债。”
一句话惹的围观的百姓哄笑起来,这句话是在赤课课的挖苦乔家夫妻。
反正这样的奚落,他们又不是第一次遇到,人穷志短,到哪儿都被歧视。
“五,五两银子?”
这还是乔实诚咬咬牙说的数,毕竟比当初那一百斤麦子要多的多。
“写断亲文书,由镇长大人作证人,你们拿到银子后就不再是我爹娘,咱们老死不相往来。”
“那,那就十两!”
乔麦突然眼圈一红,擦擦眼泪,无限伤感的说道。
“行吧,为了报答你们的生养之恩,我愿意拿我今后几十年的自由来换,以后咱们各走各的路,不要再纠缠不清,有哪位好心人,帮忙写个断亲文书?”
“我来,我来,”
真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镇长看了一眼长得不起眼的乔麦。
“乔氏,你可要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爹娘一家人穷苦,家里地少人多,我给陆掌柜做工累死不要紧,只要他们活着好好的就行了。”
说着还用手帕擦了擦眼睛,镇长叹了口气。
“自古父母养老靠的是儿子,闺女出嫁就是人家的人,就算合离,娘家也不会让闺女养老,没想到乔家人居然宁可断亲,也得要这银子,要说这样的人,还真有不少,看来不读书,不知礼,不读书不知什么是父母,什么是亲情,唉~”
镇长就象个讲解员一样,给镇上的百姓讲解着。
热心人给乔麦写了两份断亲书,笔墨都是由陆掌柜这边出的,她又让那热心人帮忙写个欠条,然后交给陆掌柜。
“这是十两银子的欠条,以后我会再多给您多干十年活计。”
“丫头,你可想清楚了,你前前后后加起来,要给我干三十年,到那个时候你就老了。”
“先还父母恩吧,他们等着银子买粮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