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帆突然开始磕头,一下一下的砸在地上响当当,一边嘴里喊着:“求殿下赐我一死!求殿下赐我一死!求殿下赐我一死!”
暗道的巷子里一直回荡着这句话,一直回荡。
他的额头血肉模糊,地上也砸出来个血泊。
“你走吧。”
凌南风拂袖离去,人到了失望透顶的情境才会如此冷漠,正因为他的冷漠,阿帆才更加的愧疚,他伏在地上哭。
哭声透过暗道的巷子传了出来。
他做了错事对不起殿下;可是如若不做他又背上了大义灭亲的罪名。
那晚收到信鸽送来的信,信上内容点名要拿到殿下掌管兵权的‘虎符’,如若不拿那他被囚禁多年的兄长就会没了性命。
他该如何!到底该如何!
哭声不绝于耳。
——
九月份的月头,青竹已经外出寻找林初四五天了,也不知道他寻到了没有,府上的气氛近日来越发的低沉;下人们不知帆管事为何要跪在殿下的书房门口,而且一跪就是四天。
“帆管事,你这不吃不喝的,怎么受得了?”
任凭多少人去劝他都无济于事,他不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书房的门,像是在发呆,只有殿下出来的时候,他的眼睛才又有一些期待的目光投射在殿下身上。
但是殿下冷漠的从来不会去看他。
阿帆本就体瘦,这么一折腾仿佛浑身就只有一个空架子,他的眼眶泛青、脸颊往里凹、嘴唇脱水的起皮;整个人就像是个脱水的水鬼。
这天,室外突然下起了模糊人视线的大雨,风把书房的窗户吹的‘呼呼~’直响。
凌南风撩起眼皮盯着窗外的雨。
阿帆倒在雨水里,仅剩最后一丝意识好似看到一个玄衣少年冷着脸站在面前。
他鼓着气力:“殿下,我我知道错了。”
雨声很大,不知道殿下有没有听到,但他已经用尽了力气。
“愚笨!”
——
九月十五号的时候,殿下已经出府一整天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月儿天天会去趟侧寝看一下,她盼望着林姑娘会有那么一天突然又回来了,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青竹出府半个月有余,阿帆躺在床上好几日,大夫说脱水太久了,差点没了命,月儿便留下来照顾他。
她拧干手帕给阿帆擦擦脸,突然叹了口气,眼角泛着泪光:“怎么就都变成了这样?”
——
郊外一座孤山,一颗常青树下有个无名小坟包前站着一位玄衣蟒袍少年,少年身旁有匹骏马。
鲜少有人知道母妃埋在这里。
“母妃,我来看你了。”凌南风跪了下来,精贵的衣料沾上了黄土。
已经五年了,母妃你在那边过的可还好吗?
树叶被风吹的簌簌作响。
不远处有个步履蹒跚的老人家,她朝着这边走来,手腕上挂了个篮子里面放着新鲜的果子。
“小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