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薄雾、秋高气爽,月儿利索的伺候林姑娘梳妆打开门便看着一对熊猫眼,吓得后退了一步:“青大人,你昨夜放牛去了?怎的气色这么差?”
青竹嘴角抽搐:“我这是肝火攻心,拿着。”他塞给月儿几套衣服,都是上乘的料子:“让林初换上吧,她娇躯玉体的,别怠慢了。”
“是。”月儿打心里开心,自己的主子得人重视自然是件好事。
可怜了青竹在街道上等了一晚上才等到‘真丝坊’的铺子开门,挑衣服时眼皮都抬不起来,于是同店家讲:“把这里最上乘的衣服给我包上几件。”
店家起初根本没闲心管他,看着他没睡醒的样子,以为是哪里来的穷郎君为心仪的姑娘买件普通衣裳;谁知这哪里是穷郎君呐,明明是个活财神呐。
直到青竹离开时店家站在门口嘴要咧到耳朵后面,目送活财神远去,还不忘来一句:“下次再来呀这位爷。”
青竹撇嘴冷哼:“下次?我可不来了,这活不适合我这个大老粗,要来让阿帆那厮来。”就刚才店家问衣服要什么尺寸就把他问毛了,怎么衣服还要这么多尺寸的?能穿不就好了。
终于完成了殿下交代的时候之后,他脑袋一团浆糊摸到了阿帆的寝房顺势躺下:“让小爷稍歇片刻,休要吵我。”
阿帆被他动静弄醒:“欸!你要睡回你自己寝房里去,挤在我这干什么?”
“你房间舒服。”话毕人便陷入梦乡,任凭阿帆怎么推搡也不醒来。
罢了罢了,这厮老赖惯了,随他吧。
侧寝里月儿满心欢喜的为姑娘换上一套藤青曳罗靡子长裙,裙摆散落在脚边如同仙子一般,再配上云脚珍珠卷须簪,画上红妆,简直美翻了:“要我说苏府的大小姐苏琴染自称什么京城第一绝色,那她定是没见过姑娘。”
林初回神才晓得月儿已经把自己装扮好了。
玉翠银钗、红妆白面,这浅绿轻衣素中显贵的确好看,她从前都是大门不迈自然没人知道她的模样,她也不想争什么京城第一绝色。
月儿瞅见姑娘并不开心,忧心问道:“姑娘可是不喜欢这发饰?”
林初摇头软声无力:“劳烦月儿姐姐帮我把发饰都取了吧。”
月儿反应过来后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姑娘正是戴孝期间,不能穿太过于艳丽的服装和饰品。
“你瞧我这个榆木脑袋,我这就取下来,姑娘别见怪。”
“不碍事,劳烦姐姐了。”她太娇弱了,声音像是被风吹走了一样断断续续。
“姑娘你叫我月儿就行了,这声姐姐我委实受不起。”月儿将取下来的钗簪放进木首饰盒里收纳好。
又重新给林姑娘盘了个素雅的发髻,月儿不时感叹:“从没见过像姑娘这般俏娘子的,不戴发饰也一样惊艳动人。”
林初知这几日她一直在逗自己开心,不愿意拂了她的意,于是强扯嘴角又顷刻放下。
月儿喜笑颜开,凑到姑娘眼前:“姑娘想吃些什么?我去厨房拿来。”
凌王殿下下了早朝就进了书房,近来北边发了洪水,死了很多人连带着庄稼收成大打折扣,这情况怕是下半年要闹饥荒了。
阿帆忍着痛也要起来伺候凌王:“殿下还没吃晚膳,可千万不要伤了身体啊。”
“无碍。”凌王揽了一看站姿奇怪的阿帆,放下手中持着的毛笔看他可怜兮兮的表情,只好妥协:“传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