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贵了,一条鱼居然要二十枚半两钱,我还不如自己下河去捞呢。”
“就是,不过鱼可以下河去捞,大米却不能现在就种啊,一石米就要一百五十枚半两钱,把我骨髓榨干了都拿不出来这么多钱。”
“实在不行只能去城外挖野菜度日了。”
“现在城外是楚人军队的大营,谁敢冒冒失失地跑出城去啊。”
“也是,要不是那些楚人来了后不管他们,这些狗商贾不会这么嚣张。”
……
越往集市里面走,类似的交流便是越多。
那些空手离开集市的人言语中满是抱怨,眼中却颇为无奈,不知该如何回去面对家中的妻儿。
“项庄,你听到了吗?”耳畔环绕着一句句不忿之言,陈洛低语,“濮阳城中的这些商贾是在疯狂钻原本规则的空子,认为集市无人管辖,却是让我们楚人来背锅啊。”
当初他在大泽乡起义前买鱼,是三十枚半两钱买下了五条鱼,而现在集市中的商贩,居然是一条鱼就要价二十枚半两钱。
简直是丧心病狂!
哪怕对这类数据并不敏感的项庄,都皱起了眉:“确实如此,这样的粮价,恐怕是绝大多数濮阳百姓承担不起的吧。”
陈洛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是这样的啊。而且我军不日便要开拨北上,那么这样的乱象没人来管的话,恐怕还会持续相当一段时间。
那将会是相当可怕的事情。
濮阳城内贫寒的百姓,会因为购买不起粮食而大量饿死。
而百姓的怨恨积攒到一定程度,面临饿死与反抗的抉择时,他们定然会如当年陈王奋起那般爆发。
至于他们到时候针对的目标,恐怕就不仅仅是这些商贾了,还有摧毁原本城中秩序的我们。”
听完这番分析,项庄如坠冰窟,惊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楚国大军离开,濮阳城发生民变,那岂不是截断了大军后路的同时,粮道也被阻断?
那北上途中,他们岂不是进退两难,后果不堪设想。
项庄瞬间是明白陈洛眼中的寒意是因何而起。
他深吸一口气道:“江兄,这事定然是要严肃处理的,我们这就去调集军队过来,把这些坐地起价的商贾全部抓起来!”
至于请示上级的过程,被他是直接略过。
毕竟现在自己面前就是陈洛,仅看脸色,就知道他相当不满那些商贾的所作所为。
而整个濮阳城的楚军,名义上都由归陈洛来进行管辖。
陈洛扫视一圈那些在售卖粮食的摊位,将腰间的私人信印递过去:“你自己速去便是。记得带够人,至少要将这市集全部围住,此地敢吸百姓血的商贾,任何一个都不放走。”
语气平静,但说出的内容却透出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
“一个人去……还是先在这陪您吧?我的职责就是护卫您,万一离开之后您出意外了怎么办。”项庄有些犹豫。
陈洛摇了摇头:“我仅是留下来继续问问粮价,避免等下围住集市后,误伤到正常进行售卖的商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