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与项羽最后再饮一杯【卷终】(2 / 2)

但太公望当时也非军中主帅,更多的是分管后勤和负责行政。

因此自己阿父前年出门打的那场大战,真心是前无古人。

不过相比那场大战,陈伯伯阵亡和阿母去世给他带去的打击,恐怕更大一些。

“好好照料王上,阿父若有什么状况,你尽快来向我汇报。”项宣叮嘱一句。

走到殿外,项宣刚打算叫侍卫去掏鸟窝时,看见不远处有人在使者的带领下走来。

阿父病重,这个时候能进宫的人可不多。

他眯了眯眼,定睛看去,当即笑着相迎道:“正曲兄,你怎么从阳夏来了?”

要知道守孝期未满,照理来说,陈直这个时候应该在阳夏才对。

“我听说岳丈重病,特地过来看看他。”

“噢噢,原来如此。”项宣恍然点头,“那你去吧,其实阿父现在的状态还挺不错的。”

毕竟守孝的条件限制得没有那么严格,何况遇到岳丈生病,要是不能看望,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

“好。”

简单交谈一番,项宣匆匆离开。

阿父给自己的任务,他可没忘,得找人去把外面的那个鸟窝给掏了去。

没过多久,项羽寝宫内又响起侍从的声音。

“禀王上,阳夏侯求见。”

“直儿来了?让他进来吧。”项羽撑坐起身子,陈直是女婿,总不能像见自己儿子那样随意。

门口响起脚步声,他带着慈祥的微笑望去。

愣住。

“咦,江宁?”项羽无比疑惑,眼睛瞪大片刻,接着笑笑说,“直儿你真是你阿父越来越像……”

默然片刻,他沉声犹豫问道:“是江宁吗?”

“羽兄,是我。”陈洛轻轻点头。

没想到自己尚未表明身份,居然就被认出来了。

不过这也正常,世界上说到底没有两个完全相同之人,哪怕是父子兄弟。

自己通过系统,将外观修改得和长子差不多,差异细微得可以忽略不计,但在行动时的表现,以及自带的气场,完全不同。

陌生人很难分辨出其中差异,比方和陈直交情相对寻常的项宣,就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自己和项羽有着五十多年的交情,那完全属于另一种情况。

通过某些细节上的动作,比方走路姿态上的差异,其实存在明显区别,项羽就能分辨出自己来。

“我还以为自己真老糊涂了呢,不过你怎么感觉年轻了些,诶,这些年你又去哪了?”项羽又有些迷糊,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了,“我这是做梦?”

说完这话,他暗暗掐了自己一把。

有点痛,看来并非做梦。

他深吸一口气。

不是做梦,真好啊。

“此事说来话长。”陈洛挠了挠头,接着缓缓述说。

自己凭借系统长生的事情,讲起来实在过于复杂,哪怕放在后世,没有读过网文的群体同样理解不了自己在说什么,何况古人。

于是他改成自己曾经吞服过始皇帝炼出的仙丹,故而身体未有衰,来作为合理的解释。

听完前因后果,项羽恍然道:“故而你之前兵败,就是为了假死脱身?”

“倒也不是。”陈洛摸了摸鼻子,“原本我想是一路杀到荆国本土去的,没想到半路就给围了,不过目的倒是达成了,而且三四代内,朝堂不会针对阳夏陈氏,当然,楚国也有一样待遇,这算是我这个长辈留下的最后遗产了。”

“嘁。”项羽撇了撇嘴,接着说,“你这都长生不老了,还想着这些弯弯绕绕。”

“长生不老又非不死,而且算计来算计去,思虑各种事情太久,确实会累,我也想休息一段时间了。”陈洛笑了笑,对于好兄弟,自己没有必要隐瞒太多心思。

项羽揉了揉下巴问:“那你这次过来,是需要我在什么方面帮你一把吗?比如去库房内取些珍宝,还是要我给你一支完全信得过的私军调度?”

“都不用,我这次单纯就是来看看你的。”陈洛摇了摇头,接着说,“何况我不缺财物,至于私军,整这个实在太过张扬,没有与之匹配的身份,完全是在找死。”

项羽叹了口气说:“行吧,你小子心眼子多,我还是放心你的,换个身份一样能过得舒坦。

不谈这些事了,对了,带酒来没?

以后估计没机会再陪你喝了,今天再陪你最后醉一回。”

“带了。”从怀中掏出一个葫芦,陈洛抛了过去。

项羽稳稳当当地接住,打开塞子,抿了抿。

“嗯?这酒味道有些熟悉啊,似乎在哪喝过……”他微微皱眉回忆。

“其名玉髓,专门从齐地带来的。”陈洛平淡地描述,话锋一转,“你第一次请我喝的,就是这酒。”

“记得记得,不过这都多少年过去了。”项羽咧嘴笑道,再饮上一口,“果真是好酒啊。”

————

景帝四年,项王薨逝楚地,楚人皆泣。

上于长安闻之,哀,念其克定祸乱,有功安民,且与前楚有别,故谥“武烈”。

太史公曰:吾闻之周生曰“舜目盖重瞳子”,又闻项王亦重瞳子。羽岂其苗裔邪?故能有其贤。

夫秦失其政,陈涉首难,豪杰起,相与并争,不可胜数。然项羽并非有尺寸乘埶,起陇亩之中,将兵灭秦,然怀王背约,天下复乱,与高祖共定之。

后受封楚地,治下政通人和,百姓安乐,楚人皆感其德。

待七国之叛,项羽年高,亲征而平祸乱,近古以来未尝有也。

纵观一生,可谓立霸王之业,真天人矣。——《史记·楚武烈王世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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