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它的山阴处,静静蛰伏着一支秦军,如同狩猎过程中的豺狼,不发出任何响动地蹲守着,等待着猎物出现,再发出致命一击。
“禀报将军,大河对岸出现逆军,应当为其主力,约莫两万余人,正在渡河。”传令兵在汇报时,都是不自觉地压低声音,生怕是惊动到己方的“猎物”。
秦军主将舔了舔内唇后说:“汝传我令,再探,再报。”
待到传令兵离开,秦军偏将立刻恭维道:“将军料事如神,早早猜中了对方的前进路线,领我军在此设伏,恐怕当年的武安君、武成侯,也不过如此。”
秦军主将抚须得意一笑:“逆贼由楚地进犯我东郡,由此路而来最为快捷,故而我沿路皆设斥候,探听消息,知其行踪,此乃小伎耳。”
“将军说得极是,末将日后当向您多加讨教。”那偏将见状又是拍上一记马屁。
“哦?”秦军主将见状是说,“那我现在便考教你一番。”
“是,将军请问。”这偏将内心忐忑,但信心十足地点头应下。
“你可知等下我军何时冲出,去攻灭逆贼,最为合适?”
那偏将一阵支吾。
“你可知我为何在对岸收缴船只,却又给逆贼留下了部分?”
那偏将又是面露犹豫。
秦国主将无奈摇头:“你还是多看多学吧,家荫庇护让你轻松走到现在的位置,继续往上便要靠你的战功,而不是几句好听的话。”
那偏将低下头去,喏喏道:“是,末将谨记,刚才的问题请将军指教。”
秦军主将沉声说道:“我收缴船只,却留下部分,是为了把控逆贼同时渡河的人数,限制于一千到两千人之间。
如果少于这个数量,他们恐怕会心有疑虑,另寻它处渡河。而远远超出这个数量,则是和我刚向你提的第二个问题相关。”
他眯了眯眼,又接着说:“我军现有一万七千士卒,逆贼却有两万余人,若是列阵对决,纵然我方能胜,亦会是艰难惨胜。
因此我们等下半渡而击,待其第二批士卒运达,船离岸后,便是最佳时机。
因为这时,对方两批士卒在岸边交叠,阵型混乱,我们以数倍之军骤然袭之,定能令其丧胆,驱其入河,尽数剿之。”
说完这话,秦军主将又是得意地捻须,抬头,保持微笑。
一次突袭,歼灭三千逆贼,而河对岸的剩下的逆贼估计见到那一幕,会是震恐不前吧。
旁边的那偏将听完,眼中先是惊诧于这一手段的阴险,接着又庆幸于自己乃是设伏一方。
最后他是两眼放光道:“将军果然乃有名将之风,来日进入咸阳,陛下定然会给您封侯的。”
秦军主将笑骂道:“你小子在战场上的功夫有你嘴皮子一半利索就好了。现在逆贼的前军已在渡河,至多再过一个时辰,就要率军冲杀。到时候你可莫要心怯。”
那偏将咧嘴一笑:“这方面将军您还是放心,我又不是第一次上阵了,何况这样的顺风局,我还会手软吗?”
两人相视一笑,皆是开始在心中盘算,思考自己接下来能获取多少战功,提升几级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