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此人在五日前已经被翟王喊人拖出去当众斩了,其三族流放,现在府邸内只剩下几个老仆。”亲卫是接话解释,表明无论从哪方面去看,对方都是不能被“打出来”了。
陈洛揉了揉下巴:“这样啊,那你去给这些老仆发一小笔遣散费,等下按照我在翟地的安保措施给它保护起来。
对了,把这块‘胡府’的牌匾给我砸完后烧掉,换上‘安泽君府’的牌匾。”
在府邸门口待了一刻钟左右,动作迅捷的亲卫已经将自己吩咐的事情安排妥当。
踏入阔别良久的庭院当中,陈洛满意地望着如同记忆中别无二致的布置。
至于它算不算凶宅这个问题。
且不说那名延理并非死在这府邸中,何况作为曾经“鱼腹藏书”的主导者之一,陈洛是不信那些神鬼之事的。
于是他在这里将自己沿途惹上一身尘土洗尽,再是乘坐马车前去面见项羽。
未过多久,马车便驶进楚军大营,项羽并未住进过咸阳宫,他是嫌那里的前几任主人皆未得善终,故而不喜。
“见过羽兄,敬颂时安。”陈洛拱手行礼后,是打招呼道。
项羽笑着回应,然后揉了揉太阳穴说:“这些日子麻烦太多,可安定不下来,江宁可是见过了城外的那些乱葬岗?”
“见过。”陈洛微微颔首。
项羽是沉声说:“这些人皆是我下令杀的,包括雍国官吏、雍军士卒还有依附共敖行事的商贾与其党羽,未有罪过者我没去过多责罚他们。
但只要有过欺压百姓行为的那批人,情节稍微严重,他们现在都在城外的荒郊野岭里躺着了。
我破城以来,七日内共计是诛杀了六千余人,其中或许有受冤枉者,但我保证千中无一。
可有人觉得我杀得太多了,近两三日,不断有人向我劝诫,可这咸阳城中欺压过百姓的雍国士卒与官吏,何止这六千余人?
籍恨不能皆杀之!”
看着项羽义愤填膺的表情,陈洛是想说“我感觉你未免有些太过极端了”。
那些被杀之人定是犯下过罪行,但其罪当死嘛?
这还真不一定。
如果项羽一直这么杀下去的话,恐怕到时候从关中东出,熊心所分封的那些贵族,个个都会要拼死抵抗了。
不过刚准备开口劝说时,陈洛忽然是想到项羽这一行为产生的影响,或许将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思索片刻,他决定是赌上一赌。
于是陈洛面色平静地说:“羽兄此举乃是为百姓,又可彻底清除雍国在秦地的影响力,不过可放宽对于原雍国官吏与士卒的刑法,可杀可流者,流之,而非杀之,那么下面想要求情的人,也会大大减少。”
“还是江宁懂我。”项羽脸上露出笑意,“话说我这样的手段,离开关中后,去其他地区适用嘛?”
“可。”陈洛轻声回答,他想等的就是这句话。
至于项羽使用这样雷霆手段,将会造成的影响,究竟是毫无波澜还是一场飓风,那只有等时间去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