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们应该谋划的,是如何使得大王和相国大人能够平安地从临济城中撤出来。我们不必在意一两场战役的胜负,或者某座城的得失。只要他们能够平安,魏国的火种就不会被熄灭,复国的希望就永远在!”
陈平的一番陈词后,项燕还没有什么表示,宋义却先开窍了——是啊,那日高陵君的观点实际上很有道理:为什么非要守临济城呢?如果魏军能早早撤退,如今的局面就不会如此被动。可事已至此,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请随我来。”只见项燕不置可否,接着便把众人带到军中的沙盘前。他继续说道:
“如今,想要营救城中之人,恐怕也是万分困难!我军经过试探,已经基本摸清了王翦的布置。本将只能用四个字形容——无懈可击!”
陈平见状,于是也在沙盘前面仔细研究了起来,不想身后的彭越只瞥了一两眼,便大胆说道:“这番部署还是有破绽的...”
“哦,哪里?”项燕顿时充满了精神。
“水路!”
此言一出,众人皆陷入了沉思。
项燕也忍不住盘算起来:
“既然连身为联军主帅的自己,都差点忽略了这支大野泽水军的存在。那么王翦又如何能料敌先机呢?看来沿着这济水而上,真的是有机会!”
不过,他又多看了看彭越和扈辄两眼,心里又开始打鼓了:“这样一支不伦不类的军队,真的是能够被信任的吗?”
陈平此时并不了解项燕的心思,只是对于自己的魔幻遭遇,表示感慨万分——他可是差一点,就要以“尚席”的身份被困在临济城中了!如果那样的话,别说能在此时带来援军,他恐怕得发愁如何在城中为无米之炊,保障魏王咎和百官的伙食供给了。
而谁又能想到,他在莫名其妙地被举报,然后逃亡去高唐找刘季的路上,又在大野泽这里被彭越给困住?而在彭越被招安后,大野泽的齐军主帅郦商又突然识别出了他的身份,使得他能够被就地启用,成为了来救魏的带头之人!
接下来,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魏王咎和魏相张耳见到自己一定会很惊讶吧!他们届时一定能确信自己是被冤枉的!而自己也要把当初那个诬告之人给找出来,好好整治一番!哦对了,还得去谢谢好兄弟魏无知!
而陈平也不知道,当城外的联军终于看到了希望之时,城内的魏王咎和张耳等人只剩下了绝望。
城内众人只知道,这城被围得是越来越严密,想要进出也变得越来越困难,想像当初送陈泽出去那样再搞一次突围已经变得不可能!
而另一方面,城中的存粮马上就要见底了——魏王咎为了避免加重百姓负担,之前只是在控制区域内收了很轻微的税。而此时,却酿成了恶果...
当王翦的大旗升起,城中的士气更是立马跌到了冰点。之前,当大梁城还在的时候,秦王只是派了王翦之子王贲,就灭掉了那个更大更强的旧魏国。如今王翦亲自上阵了,他又岂会出什么疏漏呢?
就当魏王咎和魏相张耳几乎已经束手无策之际,一支飞箭由城外被射入了城内,最终被转交到了魏王咎处。
而看到随箭而附上的竹简,魏王咎不由得叹了口气,接着无奈地说道:“恐怕,这是最后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