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军师果然了得,看来我们能兵不血刃直抵燕京了!”
从信使那里得知滹沱河对岸的守将已经被郦食其说动,约定了投降事宜,阿盛大喜过望,于是率领诸将亲自前往营门迎接郦食其的归来。随后军中便摆起了庆功宴,诸将一通欢饮,好不快活。
然而,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之中,大家都没有留意到田荣脸色上的不快。当微醺的郦食其还在滔滔不绝讲述此行的经历之时,田荣就借故退下了。
可没等宴会散去,令人震惊的消息就接连传来过来:
田荣率领技击之师偷袭了河对岸的秦军!由于约定了要投降,对方完全没有防备,因此在短短一两个时辰后就被全体缴了械。
田荣所部并不满足俘获秦军,甚至出现了为了攒军功而杀降的情景!
在武力震慑之下,有的秦军军官招供了——他们的主帅其实是想诈降,准备混入齐军大营中伺机刺杀齐相!只是没想到他们还在私下密谋之际,齐军就不讲武德地杀了过来...
众人闻讯一阵惊愕,瞬间纷纷酒醒。阿盛也不禁冷汗直流。
一路以来的顺风顺水使得诸将不知不觉地丧失了警惕,总以为燕国不过是一个老被吊打的逗比国家,自然也轻视起了为数不多的驻燕秦军。然而,从最早的乐毅破齐,到不久前的太子丹谋划刺秦,再到今日的诈降密谋,燕地人民的心机和血性似乎也不能被小瞧。
而如今,田荣来了一个先斩后奏,一方面确实是无组织无纪律的体现,另一方面却意外立下了大功。齐相又该怎么处理呢?
“郦生有罪!未能识破秦将的诈降企图,差点害得相邦犯险!”
当齐相关起门来和郦氏兄弟商议之时,郦食其率先表示了请罪。
“军师请起。此乃秦人狡诈,哪里是军师的责任?更何况,有樊哙等人的护卫,对方的企图未必能够得逞。再说此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阿盛依稀记得,在刘邦一路向西先入关中的过程中,似乎也出现过对方答应投降,但其实有所反复的情景,只不过当时军中有张良,每次都能帮助刘邦判断局面,做出正确的选择。如今郦食其的劝说能力虽强,但如果对方真的耍起什么心眼,其实也是不容易识破的。
而话说回来,此时的张良又在何处呢?如今各国的旧势力都在蠢蠢欲动,他这位韩国的带头大哥怎么就那么沉得住气?
万幸的是,田荣任性之举歪打正着地解决了这个眼下的隐患;而且他在动手之时,郦食其已经回营,并未因此犯险;然后再接下来,需要和平解放的就只有蓟城了,以后怕是也没有多少疑神疑鬼的机会了。
但见郦商冷静地分析道:
“目前,有两个问题需要我们讨论。第一,田荣此举会造成什么影响;第二,又该如何处理田荣和他的手下?”
阿盛连连颔首,接着又将请教的目光投向了郦食其,只见对方缓缓分析道:
“这第一,蓟城怕是没有那么容易投降了,毕竟此番田荣部有杀降的举动。尚在燕地的秦军怕是会人人自危!但好在,燕国的百姓应该不会受到影响,有些人或许因痛恨秦军,还会拍手叫好。”
真是太过侥幸了!幸好齐军现在是从秦国手里夺取燕地。这才能把杀降的影响降到了最小。不过,齐相也在心里惋惜:蓟城秦军如果顽抗起来的话,看来这速通记录,怕是破不了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破这个记录又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吗?当年的齐军打得是很快,仅仅用了五十天,可后面撤退得也未尝不快。如果不能一劳永逸地在燕地站稳脚跟,谁又会在意曾经来过时的攻击速度?
于是阿盛表示道:
“那就好!大不了我们可以像乐毅那样,将蓟城围困个一年半载。只要今后能够严明军纪,别再出现扰民的状况就好。”
“那么,对田荣的处理就显得至关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