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盛最后决定玩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没过多久,一支代表齐相来劳师的队伍到达了高唐。两位使者一个是有君子之风的田儋,一个是少年儒将吕泽。刘季没有生疑,当即设宴款待了这两位老朋友。席间双方说起了两路战场的见闻,自然是万分感慨,并在觥筹交错间联欢到了深夜。
可谁能想到,第二天一早,吕泽就跑到刘季和曹参的卧室,收走他们的印信兵符,随后和田儋一起集合诸将,宣布了齐相的任命:
封田儋为高唐大夫,接手此地的各项工作。
调五万高唐军,五万来增援的临淄军准备北上。这路人马将由曹参和吕泽率领,会合田冲的一支部队,作为北伐攻燕的西路军。
当然,这十万大军不可能即日开拔。吕泽一方面将筹备出征的任务分配下去,另一方面自然也是犒赏三军,为众人成功守住高唐而庆功。齐相还特地自掏腰包,给大家发福利,经由两位使者之手使得诸将都得到了丰厚的赏赐。
至于刘季?他被封做了高唐相,将以田儋副手的身份留守在这齐国边境重镇。
当刘季和曹参起床得知消息后,虽然感到有些惊愕,但也没有任何异议。
毕竟他们的人马都是齐相给的,两人的求官虽没成功,但也都得到了其他封赏。同时田儋带来的数百技击之师的骨干也不是吃素的,他们都在战场上立了功,此时也纷纷晋升为屯长或校尉,将帮田儋牢牢掌握高唐的剩余人马。
而在其他人看来,这一系列的人事安排也非常合理。田儋本就是田氏宗族,素有贤名,此番又作为技击之师的统帅立下了大功,既然有都大夫的肥缺,当然应该轮得到他。即便是田环的族人,在此西部重镇深耕的盼子家族,对于田儋的任命也提不出什么异议来。
而大战过后,把原来增的兵调走不也是理所当然的吗?很少有人注意到调令背后的制衡心思——不管是去是留,临淄军和高唐本地军都几乎人数相当,没有哪家能一家独大!
当然,阿盛敢如此安排,也是得知蒙恬军已退。他要在高唐留下一定守备力量的同时,收刘季等人的兵权,然后投入到北伐之中。
楚汉争霸时,刘季被迫捏着鼻子封韩信为真齐王,是因为项羽还在活蹦乱跳,一不小心就能要自己的命;而韩信那时羽翼已丰,逼得高傲的项羽都不得不派出使者拉拢。可此时的秦军暂时没有了威胁,刘季的人马又都是齐相给的,他怎么会再向刘季妥协呢?
于是乎,他通过吕泽复现了史书中记载的刘邦夺韩信兵权的那一出,使得这个时空的刘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体验了一把“自食其果”...
就这样,刚刚斩蛇立威的刘季发现他突然间变成了孤家寡人,举目四望却看不到一个沛县老哥们,自己还不得不辅佐田儋看好齐国的西大门。
而田氏宗族这边,立功最多的本是田荣,其大哥田儋反而得到了最丰厚的封赏。随即他就孤身来到了西部重镇压制当地的旧贵族,而他的两个兄弟则待在齐相身边继续征战。阿盛于是在郦食其的谋划之下,也牢牢拿捏住了这一派系。
同时原本根基尚浅的吕泽也一下子成了齐相的心腹。此番他除了立下军功之外,更是当了一回齐相的黑手套,坑了一把在另一个时空中他的妹夫。
阿盛感觉,他这一招应该也彻底斩断了刘季和吕雉之间的姻缘。此事之后,刘季恐怕会对吕泽心存芥蒂,而吕家自然也不可能再招刘季为婿,那么似乎就只能在自己身上加注了。
不过,在和郦食其进一步审视起众人的军功时,阿盛又颇有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