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坦的日子注定是短暂的...
阿盛还没有逍遥几天,就听闻平陆城中已经是流言四起了:什么王贲要打过来了!项燕已经败了!某某大户已经收拾好细软,随时准备跑路了...
而最离谱的,无疑是他这个齐相遭受了刺杀,主谋昌平君早已畏罪潜逃!
在感到既好气又好笑的同时,阿盛明白这是秦国人又出招了——目的就是想方设法逼自己出来。
话说秦国使团那边,一开始得知齐相托病而没有跟楚使昌平君相见之时,还是很高兴的。
可问题是,齐相这个“病”,却一直没有“好转”的痕迹。连王敖的私下求见,都被对方以此为借口拒之门外,于是他们愈发觉得不对劲了。
王贲更是心急如焚。他本来以为,自己率军北上,定能轻松地击败齐军。结果对方不等交战就退守平陆,在坐拥地利的情况下还高挂免战牌...
而在南线,父亲王翦在仅剩40万大军的情况下,与项燕对决是否会有失,他可拿不准。于是王贲是进也不能,退也不能,只得不断催促秦国使团。
于是乎,在尉缭的布置下,秦国的秘密战线开展了舆论攻势,而阿盛这边渐渐难以招架。
“看样子相邦必须得出面了...”
这一天傍晚,听闻田冲最新的汇报,郦食其无奈地表示道。
“唉!”阿盛叹了口气,众人也是一阵沉默。
虽然他知道秦军根本打不过来,虽然田冲和郦食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奈何城中的百姓不知道,过惯了安稳日子的士大夫们不知道,就连军心,都已经有些动摇了...
“郦商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阿盛还是不甘心,他不到最后关头,真的希望能逃避到底。
“启禀叔父,秦军现在虽为了配合流言而向平陆缓缓移动,但防备极严,恐怕目前真的是无懈可击...”田冲粉碎了他的幻想。
“但是战机总是会有的!尤其是秦人感觉他们已经得逞的时候。”
郦食其看到阿盛失落的样子,急忙出言鼓励。
“而且相邦通过装病这一招已经拖了十几天了,再跟秦人讨价还价一番,张耳、陈余那边或许就能准备就绪。”
“也罢,看来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阿盛下定了决心:“不过这一恨,我算是记住了,改日定让秦人加倍奉还!”
郦食其赶忙继续宽慰道:“流言的威力,历来都是巨大的,‘曾参杀人’的故事想必相邦听过吧?连曾参这种先圣都能为流言所误伤,而贤如曾母也难敌人云亦云。所以相邦不必把此事太过放在心上。”
”嬴政也会听信流言吗?”听闻骊先生的话,阿盛突然心动。
“难说...骊生只知道,王翦出征在外时,曾经多次索要钱粮土地。这分明就是怕秦王不放心,不惜‘自污’来保证万无一失。”
“唉!人家早早使出了‘黑魔法防御术’,不愧为仅存的战国四大名将啊!”
齐相又出怪语,惊得郦食其和田冲一时摸不着头脑。
阿盛也尬住了,还是郦食其率先出言圆场:“不过,流言的对象又何必非得是王翦与嬴政呢?”
随即众人展开了一阵头脑风暴...
几日后,平陆城中的舆论终于反转了。因为齐相又露面了!
“你没搞错吧?那真是相国本人?”
“千真万确,整个大齐国到哪里找第二个如此富贵体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