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排煎到全熟,她意思意思的还洒了点胡椒粉。
刚摆好盘准备端出来,门铃响了。
家里平时不会有人来,翟松月昨天才刚回去,就算再快,也不可能今天就落地北城。
她打开可视门铃,看清屏幕中的人后,心脏莫名被攥紧。
那种觉得两人应该就此断了联系,又期待见到他的矛盾情绪在此刻达到了高峰。
裴清术。
他是怎么知道她住在这里的。
犹豫了一会,她还是将门打开。
走廊的灯光不算多亮,他背着光,面容有些模糊。
林琅一只手还扶着门,没有让开“你怎么来了”
他笑了笑“来拿我的伞。”
林琅这才想起,前几天他司机送她回家的事。
估计他能找到这儿,也是因为那天。
林琅让他等一会,她去拿给他。
可是她刚转身,他就一同进来了,倒也没多客气。
正要换鞋,眼神在玄关的鞋柜上扫了一眼,一双女士拖鞋旁还摆着一双男士拖鞋。
他眼神暗了暗。
知道他误会了,林琅出声解释一句“那双拖鞋是江栩的,他和我室友是朋友。你就穿这双吧。”
说完,连林琅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去解释。
明明她和谁住在一起,已经和他无关了。
裴清术眼神转柔“是吗。”
他没有问江栩是怎么和她室友认识的,仿佛并不关心。
“我就这么进去可以吗,离开前我把地拖一遍。”
知道他不想穿别人的鞋子,林琅点头“没事,反正我也准备给家里来个大扫除。”
裴清术进屋后,看见桌上的牛排“还没吃饭”
林琅打开冰箱给他拿了瓶水“刚醒。”
“周末是应该好好休息。”他脱了外套,随手放在一旁。
林琅看见他已经去解领带了,水递到他面前时,动作稍顿。
他轻声解释“有点闷。”
林琅点头,将水放下,然后坐在距离他挺远的单人沙发上。
客厅花瓶里每天都有更换新鲜花束,所以屋子里常年一股花的清香。
此刻因为裴清术的到来,平白增了几分寺庙神坛的厚重。
林琅有点局促,裴清术的眼神实在太过直白了,放在她身上,仿佛将她的衣服剥落,让她所有伪装全部失效,只剩下毫无遮掩的身体。
她微微吸气“你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
他摇头,神情自若“吃过了。”
话音落,他偏过头开始咳嗽。
林琅眉头皱了皱“感冒了”
“好像有点。”
林琅这才察觉倒,他的脸比平时要红一点。
犹豫良久,她最终还是回房拿来体温计,放在他嘴边让他咬住。
裴清术没动,抬眸看她,也不知是不是受感冒影响,那双浅瞳雾蒙蒙的。
看起来,情绪晦涩。
林琅以为他是在介意这温度计之前被人用过“附近没有药店,美团上买也得半个多小时才能送过来的。这温度计只有我用过,而且消过毒了。”
他垂下眼,抬手扶住她的手腕,好似怕对不准一般,将她拿着体温计的手往自己嘴边送,略微仰首,脖颈扯出一道锋利的弧度来。他轻启薄唇,将那根体温计轻轻咬含住。
在他碰到自己那一瞬间,林琅先感受到他灼热的体温。
好像不用温度计都能判断出他在发烧。
可他此刻的动作在她看来如同慢放,她觉得自己越发不纯洁了。
喉咙干咽,仓促移开视线。
满脑子都是她前几天咬着这个体温计量体温的场景,和此刻的重合。
她佯装无所谓,背过身去倒水,但整个人又很难冷静下来。
五分钟过后,裴清术取下了体温计。
他粗略看了一眼,面色平静。
林琅过去,问他“多少度”
他抽了张纸巾,将体温计擦净“三十八点五。”
林琅听后微微一窒“这么高,怎么不去医院”
平常人这个度数早全身酸软无力了,他却丝毫看不出异样来“我睡一觉就好了。”
林琅脱口而出“那你快去睡一觉。”
话说完,她又沉默。
裴清术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去哪睡呢,小琅。”
爱是能够摧毁一切的东西,理智与决心。
因为对他的爱始终存在,所以没办法完全狠下心来。即使理智告诉她,再次靠近只会前功尽弃。
从前那些日子忍受的思念与痛苦就得从头再来一回。
可心脏被绵软牵扯,对上他的眼神时,她还是先一步妥协。
裴清术,就像是一颗毒药一样,在她这儿。
哪怕知道是致命的,可是自己总是没办法抗拒。
她让裴清术去了她的房间,至少先躺一会,等烧退了再走也不迟。
看着他吃完退烧药,林琅去将空调的暖风打开。
天色已经黑了,隔壁的吵闹又如期而至。
不同于平时的音乐嘈杂,今天响起的是床板咯吱声,还有男女的喘息纠缠。
对于有过这方面经验的人,一听就能猜出对方在做什么。
无声的尴尬围绕着林琅,她下意识去看裴清术。
后者却带着淡笑“这个地方,好像隔音不太好。”
岂止是不好。
那阵喘息越来越大,终于到了收尾阶段,声音渐渐微弱下去。
裴清术抬腕看了眼表盘时间,五分钟。
林琅终于找到声音的来源,原来是窗户忘了关。
她走过去将窗户关上,窗帘也一并拉上“你先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她正要离开,先一步被裴清术握住手腕“不能陪我一会吗”
林琅说“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随时叫我就行。”
他说“可我现在就不舒服。”
林琅愣了愣,紧张起来“哪儿”
他握着她的手去摸自己的脸“很烫,但是又很冷。”
掌心的触感滑腻,他的皮肤甚至比大多数女生的还要好。
林琅此刻却顾不得去思考这个,因为他的体表温度确实很高。
烫到仿佛能直接在上面煎鸡蛋了。
高温怕冷,这是感冒最典型的症状。
林琅让他好好躺下,发发汗就好了。
他说他很少生病,唯独发热很难见好,因为温度很难降下去“陪我躺一会儿。”
怎么陪呢。
林琅当然知道他口中的陪是什么意思。
他都空出一半床来了,意图太明显。
林琅最后还是叹气,妥协。
她在心里劝自己,他是病人,照顾病人是应该的。
她此时也只穿一条很薄的棉质睡衣,轻柔贴肤的那种。
半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好。
裴清术贴靠过来,手搂着她的腰。
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那股灼热,仿佛加热器一般。
她抬手放在他额头探了探体温,还是很烫。
裴清术很快就睡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裴清术陪在身边,林琅也难得睡了个好觉。
她是被烫醒的,太烫了。
等她睁开眼睛,裴清术不知何时脱了上衣,紧实匀称的肌肉,看着就足够赏心悦目。
他应该是烧糊涂了,过高的体温让他下意识将外衣脱去。
身侧又躺着一个天然的“制冷物体”
他压在林琅身上,高温没有得到太明显的缓解,被灼烧过的声带让他讲话都沙哑“小琅。”
林琅顾不得去思考太多,只剩下担心,抱着他“很难受吗”
他点头。
林琅也开始急了,她没有多少照顾别人的经验,一直以来好像都是她在生病。
“那我应该做什么,我打电话叫120”手足无措到慌神。
最后竟然沦落到裴清术这个病人来安抚她的情绪“别慌,把温度降下来就好,我外套里有东西,你拿出来。”
林琅以为是药,急忙去到客厅将外套拿进屋,边走边将手伸进去。
一个四方,硬硬的盒子。
她将东西拿出来。
看到上面的文字,她沉默了很久。
凸点螺纹颗粒,带润滑。
林琅眉头皱着“裴清术,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这种玩笑”
小姑娘眼睛红了,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气的。
裴清术烧的神智都有些不清了,起身过来和她赔罪。
“没开玩笑。”他抱着她,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那样去哄,“不是你说的吗,发发汗就好了。”
他的衣不染尘在此刻发挥最大特性,说起这种话也不带狎昵,严谨到有理有据,仿佛最厉害的医生都尊崇此刻做法。
而林琅是他最忠诚的教徒,三言两语就被蒙混过去。
等躺在床上的时候,她才想起来问他“你还随身带这个”
裴清术说“买烟的时候老板送的。”
买烟还能送这个,明显是在睁眼说瞎话。
林琅却没力气继续去问了。
也不知道那个晚上到底谁是病人,林琅昏昏沉沉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清醒的时候,身侧的人烧已经退了。
她稍一动身子,下体的异样让她愣住。
这人居然一夜都没出去。
她的挪动让沉睡着的逐渐起了反应。
裴清术将她抱在怀里,情浓般的声音带着旖旎“醒了”
林琅只剩下酸涩和麻木,让他出去。
他沉默了会,倒也很听话。
从床上离开,捡起地上的衣服,开始一件一件穿上。
林琅则依旧躺在床上,一双眼睛无奈着看着天花板。
所以这算什么。
“我现在算什么呢。”这话居然先被他问出来。
裴清术穿戴整齐后去问她,“没名没份的,做了这种事。”
林琅身上疼,这会头也开始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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