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狱鬼府？可是三界通道不是已经被关闭了么？”

“所以，目前的一切都还只是猜想。”齐连低声说到：“和你们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们，白子义这个人很危险、栖霞剑派也很危险，九幽鬼府的手段更是能够直接伤害到我们的天魔本体，所以无论何时都不要逞强，更不能以身犯险，一切以自己的安全为第一位，明白了么？”

楚天问到：“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等，拍卖会就要开始了，余初年那个好面子的家伙不一定，但是霍同光为了化解这场恩怨肯定会来邀请我们，安心等他的请柬就好。”

说完，齐连起身向外走去：“我出去一下，一个时辰之后就回来。”

老章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转头问红漪说：“他这是怎么了？”

红漪长叹一声：“你们出去吧，我也要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

齐连一路出离血骨蛇宫，一掐剑指，血色飞剑自腰间飞起垫在脚下，而后忽然涨成小船般大，载着他一路向海外飞去。

全力飞驰之下，飞剑拉出一道血色长虹，这速度已然是快极，但齐连仍旧觉得不够，他的心中有什么东西横亘在那里，纵使血液在冲刷，也无法化开分毫。

“啊啊啊啊啊啊！！！！！”

齐连仰天长啸，罡风般的剑气从他体内喷薄而出，痛苦、愤恨、纠结、愤怒，种种情绪在他心头浮现，然后汇聚进这一声长啸之中。

等到血气终于稍稍平复，齐连按落遁光，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处海礁之上，回头望去，紫岛已经远在天边，天空中赤龙辇和血骨蛇宫两座庞然大物此刻也显得小了许多。

远离了人群喧嚣，齐连在海礁之上坐下，静静看着波涛翻涌，不由得一声叹息。

虽然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一切都成为了现实，带来的感觉却又完全不同，他坦然接受了红漪种下双向魔种的条件，并且真的种下了，但是之后，他才知道这是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从此之后他不再有秘密，不再有任何独处的时光，无论何时何地，都会有一双眼睛看着他、有一双耳朵在听着他——直到他或者红漪从这世界上消失的那一天。

这是他最后的悠闲时光，魔种还没有发育成熟，他和红漪默契地暂时关闭了二人之间的通道——说是关闭其实也不对，只是双方都有意地不接受对方发来的信息、也有意地不去触碰对方的心灵。

当它真正成熟，那么他们两人即便是想要阻止，也不可能了。

这种感觉甚至比死亡来临时还要让他觉得恐惧和无助，前世的死亡是一场漫长抗争之后的不敌败退，是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之后迎接了一个必然到来的节日。

而现在，他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刻的到来。

“如果这是我的身体该有多好。”

他盯着自己的手如是想到。

如果这个身体是他的，那么他大可以去买一场醉，用酒麻痹自己的神经，等再醒来时，一切都将过去。

可是，天魔不会醉。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他开始吟诗，不知道为什么要吟诗，也不知道为什么选择这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