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一把大火
一众西军胆颤心惊,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倒霉蛋是谁。
一时之间,人人胆怯,个个害怕,甚至还有人偷偷将火把丢掉。
在神射手的威胁下,谁也不想成为活靶子。
这时,远处突然掷来几枝火把。
明晃晃的火光当即将两侧的官军映照的一览无余。
不等种浩缓过神来,身后顿时传来阵阵惨呼声。
这一次,开弓偷袭的不止一人,更多的太平军弓手加入了攻击的队伍之中。
种浩当即放声大喝:“快,上墙!”
话音刚落,种浩便一跃而起,在亲卫的帮助下翻上了内墙。
然而,不等种浩查探清楚,又听得耳畔传来几道劲风。
显然,太平军早已经盯上了他!
顾不得多想,种浩只能再度折返外墙。
只听得一阵“铿铿”箭矢落地声响起,刚才种浩站立的地方已经落下三五支利箭!
“将军,可曾伤着?”
亲卫急忙将种浩护在身后,这位可是种师道种相公的公子,真要是受伤了,只怕种相公那里没法交代。
幽冷的寒风呼啸着,让内墙附近的种浩感到彻骨的冰冷。
不,真正让他感到寒冷的是太平军,月光下,大量的火箭疾射而来。
密密麻麻的朝廷锐士躲闪不及,只是一次齐射,当场就丢下了十多具尸首。
不能坐以待毙呀!
退?还是不退?种浩萌生了退意。
原本以为“烧城”计万无一失,而他们则可以趁着守军混乱的当口儿强行攻进城内,可现在,是哪个混蛋泄漏了计策?
如若不然,太平军又怎会早有准备,提前设立石墙?
种浩有一种想骂娘的冲动,又一轮的火把抛了过来,这一次种浩有了经验,他把身子紧紧的贴近内墙,试图躲避火箭。
然而,这时候种浩灵光一闪,“诸位,随我一起推倒内墙,只要墙倒了,我们就能冲出去!”
跟随种浩冲得最快的那帮亲兵已经死了十多个,但更多不明真相的兵马还是从豁口处鱼贯而入。
种浩知道他在内墙里多待一会儿,身后的军卒就会多损失一分。
必须尽快突破,越快越好!
“推墙?”
新近赶到的军卒一脸懵懂,不过,见识过太平军厉害的前头部队已经开始奋力推墙了。
“推!”
“推!”
更多的军卒加入到了推墙的行列之中,一行人卖力推墙的事情,太平军的火把一次次的抛来,跟随着火光一同降落的还有那些冷漠无情的铅弹。
石墙砌的仓促,数百人齐齐发力,很快便让他们得逞。
“倒了倒了”一个惊喜的声音刚传出来,却忽然惨叫出声。
“轰隆隆!”
或明或暗的火光下,前方俱是散落在地的石料。
遭了,弄巧成拙了。
阻挡大军前进的内墙虽然没了,可是,大大小小的石料却成了另一个障碍。
种浩阴沉着脸,他没想到短短一日竟然遭遇这么多挫折。
身上的伤处越发痛了起来,种浩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之所以带伤上阵,为的就是洗刷耻辱,没想到,还是不容易。
冲!
种浩借着火光的光亮笨拙的往前跨出了数步,“快冲!冲过去,冲过去就好了!”
回答他的是一声声凄惨无比地叫声。
路依然漫长,每每等到种浩的眼睛刚刚适用黑暗的时候,太平军的火把便会再一次抛射而来。
“该死的,太平军到底有多少火把,还有他娘的这石墙到底有多厚!”走了约莫有两丈多远的地方,种浩才重新脚踏实地。
胆战心惊地往四方张望了一下,视野中没有一个太平军。
他们躲在哪里?他们还有什么未使出的手段?
接二连三地,种浩的亲卫已经全部踏出了石墙的范围。
不需要口令,这些生死与种浩紧密结合到一起的军士便利落的在四周聚拢起一个个密集的方阵。
夜战,长兵器不利于行路,所以此番种浩所带的兵士皆是刀盾手的配置。
清一色的刀盾手围在石墙外围,越来越多的军士翻过了石墙。
每隔十个呼吸,太平军总会抛射火把,当然,跟随火把一起降落的箭矢也是必不可少的,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聚拢在种浩身边的军卒已经超过了一千人。
一千人,可以作很多事情,俗话说,百人可灭族,千人可亡国,有了如此多的军士做伴,种浩的雄心壮志再一次喷涌而出。
“大家随我冲锋,杀光贼人!”种浩知道若是再待下去,大量的军卒就会堵塞在这里。
虽然不知道守军为什么没有在石墙外侧安排人手,但触手可及的胜利还是让种浩兴奋的喘着粗气。
三步、十步、十五步!
官军已经往前行了十五步,就在此时,内墙附近忽然闪光一片,突兀出现的火把点燃了堆积在四周的柴禾。
太平军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么多的干柴?
朝廷军士生出不妙的感觉,便是种浩也意识到了不妥,不过他还是强打起精神,振臂狂呼,“莫慌莫慌,稳住,稳住!”
话音刚落,自城头就抛来一个个陶罐。
沉重的陶罐重重地砸在了朝廷中间,顿时引起了一片骂声。
“这他娘的都是什么?”
“怎么腻腻的,这坛子里装的什么东西?”
“妈的,痛死了”
……
种浩精神高度集中,他已经灵巧的躲过了三个陶罐,两侧,熊熊燃烧的火堆将朝廷军士的身影映射的清清楚楚。
太平军到底打的什么把戏?
他们不会愚蠢到以为几个陶罐就可以把自己打败吧?
方腊,黔驴技穷矣!
念及此处,种浩大呼出声,“诸位,太平军已然胆寒,富贵荣华就在前方,诸位,与我冲锋!”
汇集到种浩身后的军卒已经超过了一千五百人,冲天而起的大火给他们带来了光亮,让他们可以辨清方向。
没有人注意到,为什么太平军在附近点燃的火堆会烧这么久,更没有人发现,一股股液体已经弥漫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