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避而不见也不是办法,折可存只能硬着头皮去见王桐。
“晚辈府州折可存,见过叔父!”
王桐冷哼一声,“原来是折家将,怪不得这么大的威风,怎么,在府州威风惯了,还要到这里来逞威风不成?”
折可存连道不敢,“叔父误会了,我本想渡江南下,征讨方腊,孰料贼人将渡船劫掠一空,无奈之下,只能寻一处避风的所在安营扎寨,绝无他意!”
听到这里,王桐神情舒缓,他环顾左右,“开门,将庄里的鸡鸭全宰了,取出所有粮秣!”
“诺!”
折可存抱拳致谢,“叔父之恩,来日必有厚报!”
“报答就不必了,只盼你能剿灭贼寇,还这世间一个太平,伱且进庄说话”
折可存将战马交给亲卫,自己迈步进庄。
二人进入书房之后,折可存低声说道:“叔父,江宁丢了,童相公不知所踪!”
王桐一惊而起,“什么?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我遇到一个溃卒,他告诉我江宁沦陷了”
江宁可是江南第一城,一旦落入太平军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王桐在屋内来回踱步,“童贯可是有两万兵马,怎么连江宁都守不住!”
“听说贼人故技重施,用火药炸开城门,冀景当场战死!”
王桐吸了口冷气,“我听说贼人在杭州府便是用棺材火药炸塌了城墙,没想到他们竟然又在江宁来了这一手,如今江宁、镇江皆已失守,这可如何是好?”
折可存叹了口气,“若非贼人奸猾,掳走渡船,我本想杀他个措手不及,一举夺回江宁,现在却只能从长计议了。”
没有渡船,马军再厉害也过不了河,什么宏图大计也只是纸上谈兵。
王桐虽然罢官在家,可他的儿子却在朝廷为官。
眼下,太平军的诸多政策对士绅、豪族并不友好。
作为官宦世家,既得利益者,王桐不愿方腊坐大,“贼人水军厉害,我听说还有梁山贼人相助,咱们江宁府原本也有水寨,就在燕子矶,可贼人抵达之后,将水寨连根拔起!没了水寨,贼人在江面上猖狂至极!”
早在徐方抵达之处,太平军水军便与官军水师发生一场战斗。
结果显而易见,久疏战阵的江宁水军根本不是徐方的对手,一番激战下来,十几艘战船全都成了太平军的战利品!
发生在江面上的这场战斗很快传遍了江水两岸。
王桐闻听之后恨是恼怒,他知道一支水军对于江南的重要性。
现在,官军连一艘战船都没有了,就算侥幸找到渡船,可没有战船保护的它们,拿什么抵挡不怀好意的太平军?
折可存显然领会了王桐的意图,与其冒险过河,倒不如安置下来,等候刘延庆。
毕竟,刘延庆才是南征大军的副指挥使!
当然了,这种话只可意会,不可直言。
“多谢叔父指点迷津!”
王桐摆了摆手,“一介老朽妄言军国大事,徒增笑料罢了,贤侄不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