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的童贯只以为这是太平军的正常调动,压根没意识到刚打了胜仗的贼人就要溜走!
就这样,等到半个时辰之后,灰头灰脸的王渊试图入城之际,城外的太平军已经全都逃了。
童贯立在城头,大声质问:“王将军,辎重何在?粮秣何在?”
王渊羞愧交加,“相公,我在古渡口遭遇贼人伏击,四千兵马仅剩这千余骑,未能接到粮秣,请相公责罚!”
童贯大怒,“王渊,贼人有多少兵马?你部俱是骑军,打不过难道还逃不掉吗?好端端的一场立威之战,硬是被你丢尽脸面,可恶,实在是可恶至极!”
王渊不敢实话实话,只能将太平军的数量往多了说:“贼人在渡口起码有两万之数,我军寡不敌众,又遭遇火箭袭击,战马受惊,骑军无法作战,故有此败,”
提起火药,童贯才想到自己刚刚也险些葬送了两千骑军,他只得收敛怒火,“入城!将出城后的遇袭经过详细道来!”
须臾,王渊入城后将经过一一道出,除了将太平军的数量夸大了几倍之外,并未过多润色。
童贯皱起眉头,忽然大惊失色:“伱在路上可曾遇到贼军?”
王渊一脸茫然,“我自北门入城,未见贼军。”
童贯急忙唤来一名军将,“速速出城查探贼人虚实,即刻来报!”
“得令!”
没多久,军将回转:“相公,城外没有一个人影,贼军丢下旌旗、辎重,不知所踪”
童贯涨红了脸,原来城外的贼军真的是在虚张声势!
该死的方腊用一支偏师吓得守军不敢出城,而他却出动大军围剿了王渊。
真相太过难堪。
如果童贯据实而谈,只怕会成为军中笑柄,而王渊也会对战败的责任进行推诿!
童贯思虑再三,当即正色道:“一定是贼人哨探察觉到王渊正在回程的路上,为防止我等里应外合,所以才灰溜溜撤走了。”
翁彦国连连附和,“童相公所言极是,可眼下漕粮尚未入城,江宁府中二十万丁口只怕要饿肚子了!”
王渊好不容易才逃回城内,自然不敢再出城凑热闹了,当下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
童贯倒是长出一口气,“黄迪,你领八千兵马北上接应漕粮,王渊,可还有胆出城?”
当着众人的面,就算王渊想当缩头乌龟也当不成了,只能硬着头皮答道:“相公说笑了,王某自然有胆!”
“好,那你便将骑军重新编队,无需你攻打镇江,你只要与黄迪前后接应,莫再中了贼军的陷阱即可!”
话已至此,根本容不得王渊拒绝,“得令!”
待黄迪、王渊纷纷出城之后,童贯在城内焦急的等待着。
如果能够接到漕粮,就算王渊小败一场,于大局而言也无关痛痒!
要知道,此番童贯的两万兵马只是前军,而折可存、刘延庆的兵马尚未抵达,如果后续兵马相继抵达,区区方十三根本不值一提。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一个时辰之后,就在童贯心急如焚之际,王渊帐下骑卒快马来报:漕粮丢了!
不只是路上的漕粮丢了,就连水路的漕粮也丢了。
狠毒的贼军竟然水路并举,同时将运往江宁府的数十万石漕粮尽数截获!
这可是翁彦国好不容易求来的救急粮,现在却尽数落入贼手。
这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