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县城易手的消息很快在周边传遍了,一时之间意图参加太平军的青壮趋之若鹜。
每月有钱粮可以拿回家,还能有崭新的衣服可以穿,这样的好差事当真是千载难逢。
这几年在花石纲的剥削下,向来富庶的东南百姓穷困潦倒,有的甚至吃了上顿没下顿。
地主豪绅吃人、贪官污吏也吃人、就连朝廷派来的兵马同样吃人。
这样的朝廷,不少人对此失望透顶。
现在太平军提供了吃粮当兵这一条路,当即吸引了无数人。
为了抢占先机,不少人都跟乔正抱着相同的想法,想要提前入城等待。
青溪县,外来的青壮越来越多。
方腊得到消息之后,并没有将蜂拥而来的青壮赶出城,而是提前在城门附近布置人手做好引导工作。
只要是来投军的,需要统一到校场上暂住。
这样既方便管理,也利于第二天的遴选。
秋天的夜晚逐渐冷了起来,方腊还派人准备了御寒的被褥,以及免费的食物。
物资都是在县衙的库房里找到的,用他们来收买人心最合适不过。
现在方腊缴获颇丰,钱粮、物资丰裕的很,再也不是刚入方家漆园那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了。
就这么忙忙碌碌的又过了一上午,方腊终于有些困意上头,便在书房里头睡了一会儿。
这一天一夜过的实在是太精彩了,方腊每时每刻都在跟时间赛跑。
建德军给人带来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如果不能战而胜之,刚刚举事的太平军很有可能人心惶惶,散了架子。
还好,最坏的事情没有发生,反倒是准备周全的方腊得偿所愿。
终于可以小憩一会儿了。
负责清点县衙库藏的方肥见状不禁放缓了脚步,掉头就走。
方腊的压力太大了,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还是不要打扰了吧。
行至半途,方肥又遇上了前来通秉的方杰,将方腊正在休息的情况说明之后,方杰第一时间派人堵在了门口。
建德军已灭,县城已夺,再也没有什么大事要比方腊本身更为重要了。
方腊卸下重担,轻松入睡,可同在青溪县城,素与方有常、丁县尉沆瀣一气的张渠张员外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帮源洞的贼军入城后蛊惑人心,据说打的还是铲除不平等的旗号,那些穷鬼当然欢欣鼓舞了,可是像张员外这种腰缠万贯,田地近千亩的大户就有些害怕了。
方有常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财产充公,本人惨死!
这还有天理吗?
凭什么要拿大户的钱,去贴补那些穷鬼?
地主家的钱就不是钱吗?
不成,绝不能坐以待毙!绝不能重蹈覆辙!
张渠越想越害怕,他的钱财有七成都在县城,这要是被方腊充了公,再丢了性命,只怕悔之晚矣!
想到这里,张渠狠下心,喊来了心腹,“你到帐房支取五十两银子,务必打探清楚太平军的实力,记住,一定要小心,不要露出马脚。”
心腹得了银子,自然兴奋,“家主放心,这消息不算秘密,只要去酒楼茶馆就能打探清楚,半个时辰,我去去就回!”
张渠有些不放心,“不要走正门,走侧门,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出去采买的。”
“您就放心吧,小人明白!”
张渠根本就不放心,可他也别无选择。
想要勾连同伙,必须探明敌情,否则的话谁敢闹事?
半个时辰,对于心急如焚的张渠来说仿佛过了一百年,好不容易派来了外出打探的家丁,他按捺不住,低声问道:“怎么样?外面是什么情况?”
心腹大喘粗气,说着自己道听途说来的消息:“我听说方腊在城内的兵马只有几百人,要不是县丞大意之下被骗了城门,这青溪城根本就丢不掉!”
张渠又惊又喜,“几百人,大事可为呀,不对,我记得县令曾经说方腊麾下兵马数千,怎么进城的只有这么点人?其他人呢?”
“方腊麾下大将司行方正在息坑休整兵马,石宝正守在船上,方六一在帮源洞训练新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