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德军分都监颜坦随着马队在路上疾行,恰好看到了中军旗杆落水的一幕。
这他娘的出师不利啊!
“怎么回事?蔡都监还在船上呀,快快随我赶过去”
一行人紧赶慢赶,十分仓促。
等到颜坦赶到事发船只附近的时候,几名军校用小船将昏迷的蔡遵送上了岸,“颜大人,蔡大人被木块撞伤了,一直在昏迷之中。”
先折将旗,又损主将,颜坦又惊又怒:“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礁石?快派几个水鬼下水瞧瞧,再用铅锤量量水深。”
没多久,船上的队官脸色难看,快步而来:“大人,是木桩,水下有一排木桩。”
颜坦吸了口冷气,“看来贼人早有准备啊,只是新安江水深十尺开外,就算有木桩也不至于撞成这个样子啊?”
“大人,春夏涨水的时候,新安江水肯定在十尺开外,可现在是秋天的枯水季,旗舰又是满载,撞上早有准备的木桩自然难以幸免”
颜坦大怒,冲上去就是几鞭子,“大军损将折旗,就怪尔等酒囊饭袋,河水深度为何不早早报来?还有在前头巡视的小船是干什么吃的?今天没有功夫斩你们,等本官平了方十三,回到睦州再给尔等一个了断!”
队官只觉得自己冤枉至极,出师不利也怪不得自己呀,这满腹冤屈要向谁人说?
使人押走了船上的待罪军将,颜坦铁青着脸:“来人呐,快点将舰船拖到岸边,其余人等各司其职,不得妄动,违令者斩!”
建德军从睦州出发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一路赶至万年镇耗费了两个时辰,又在镇上耽搁了小半个时辰,如今将船受阻,一行人折腾了半天,依旧没能将其挪开。
眼看着天色渐暗,颜坦怒火中烧,“附近一定有贼人的哨探,来人呐,将周边的可疑人等,尽数抓来!”
日落时分,正是樵夫、猎手收获满满回家的时候,颜坦这一声军令,当即抓了数十人。
这些人或背着樵木、或拎着猎物,没有一人空着手。
“本官是睦州来的朝廷命官,方腊方十三聚众谋反,为祸乡间,本官此番是为了还青溪一个朗朗乾坤才领军至此,只是贼人诡诈,一定在附近布有眼线,你们原本就是青溪百姓,有守土御贼之责,现在谁能告诉我,你们之中哪一个是贼人了吗?
樵夫也好、猎户也罢,都有些面面相觑,火把的映射下,面孔根本分辨不清,谁知道哪个是奸细?
再者,这几日太平军的仁义之名已经传遍了,反倒是高勤在万年镇上滥用民力,搜刮钱财的行径使人生厌。
“大人,天色昏暗,我们实在是分辨不清啊”
颜坦阴沉着脸:“既然没有人招认,那可就怪不得本官了,来人呐,一息杀一人,三十息过后如果依旧没有人招认,那就全杀了。”
乡民齐齐喊冤,“大人冤枉啊,我等可都是周边的良善人家,与方腊没有丝毫干系。”
“大人饶命啊”
颜坦脸色不变,“拖下去,砍了。”
须臾,惨叫声响起,一个樵夫当场惨死。
颜坦的声音就像索命的魔咒,“本官料定,贼人就在你们之中,怎么,敢做不敢当吗?让无辜百姓替你去死,这是没有用的,等到最后,你也逃不掉,反搭上几十条无辜性命!”
话音刚落,一名身负猎弓的猎手按捺不住:“狗官,我就是太平军的奸细,放了他们,有什么冲我来!”
“乔正,你快闭嘴,你连太平军在哪里都不知道,你出什么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