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屠天突兀的一句打断了老兵的幻想，将他一把拉回了现实。

“呵，斩白蛇，兴汉室，高祖姓刘！名家宝，字孟军！”说着还不忘向着东方一拜。

为了表达对李屠天将他从美梦之中拉了出来的感谢，刘老头也是带着贱兮兮笑容回复到。

李屠天眉头一皱，嚯喔，这老兵看样子也是一个文化人，怕是也读过几本书，还会有小脾气呢！啧啧！

“小子你呢？姓啥呀？”

刘老头打开自己的水壶，往自己嘴中灌了一大口清水，开始反问起来，语气中好像一只斗胜了的大公鸡，骄傲意味满满。

李屠天也是丝毫不犹豫，一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一手指着西边，张口说到：“骑青牛，过函谷，老子姓李！名屠天！”

“噗！”

原本还有些期待意味等着李屠天下文的刘老头听到这话，差点没将自己嘴里的水喷出来。

连带着眼神都有着小幽怨起来。

不过随即两人对视一眼，彼此之间都再也忍不住了。

“哈哈哈！！！”

……

李屠天见刘老头大口大口喝着水，也是觉得自己有些口渴了，四处看了一下，随即来到已经凉透了的吐蕃士兵身边，将其腰间悬挂的牛皮壶拿在手中晃了晃，听到水花四溅的声音，不由得心中一喜。

急忙将壶口拔出，对着喉咙就是一阵灌。

“咕咚咕咚……”

片刻的功夫，这一大壶的水就被他喝了个干净。

“喂！屠天小子，别光急着扯水壶啊，哪些盔甲，兵器，身上的银钱啥的都一并扒了呗。

这些才是好东西，还有这六匹马，哎呀！这吐蕃也不知道在这丝绸之路上发了什么财，一个个的都这么富得流油。

正好，今天这些东西，都便宜了我大唐了！”

刘老头见李屠天只顾喝着水，也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而李屠天呢，压根就当做没有听见，瞟了一眼刘老头那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只是自顾自的又来到下一具吐蕃士兵尸体面前，将又一个水壶取了出来，又开始了喝水大计。

“哎！没办法，看来只能是老头我自己来咯。”

说罢刘老头就依次来到几位吐蕃士兵尸体面前，将他们身上有用的东西全部打包一空，就连耳朵上挂着的玛瑙都硬生生扯了下来。

将所有东西绑在一匹战马身上，又将其他几匹马聚在一起。做完这一切，才看向已经喝饱坐在了地上休息的李屠天。

“屠天小子，你是什么地方的人啊？”

“啥？

我呀，算是长安人士吧！”

李屠天仰起头来，看着刘老头一脸随意的回复到。

“长安啊！好地方哎！可惜了，那该死的安禄山，放着好日子不过居然敢造反，让多少人流离失所啊！

我大唐要是没有这么一档子事，现在河西走廊还应该在我们手中吧。”

说着说着刘老头又不由有些感伤起来。

李屠天也能理解刘老头的想法，确实，要是没有发生战乱，耗尽了大唐的气数，这西域又怎么能让吐蕃这么一个蛮夷拿下。

不过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无用，活在当下，才是应该做的。

“刘老头，你信不信，总有一天，我们会将整个西域都拿下来，甚至将吐蕃赶出河西走廊！”

李屠天躺在地上，看着已经快落山的太阳，轻飘飘来了这么一句。

刘老头看着李屠天，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面前这个年轻人或许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将整个西域乃至河西走廊拿下，但那确实有些天方夜谭了。

摇了摇头，将这个奇怪的想法排除，深邃的眼神也看着快要落山的太阳，夕阳的余光正好在此刻落在了刘老头已经显得干瘪的面容上，有明有暗，夹杂着黄沙，透露着莫名的情绪。

“也许吧！但愿还能有这么一天，我还想蜀地老家看看呢！

如果妻儿还在，想来我也是有好几个孙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