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金銮殿外,皇帝还没来。
冯敬佝偻着脊背,失魂落魄地站在人群里,接受那一道道嘲弄的目光。
卓煜阴沉着面色,大步而来,高家的人装模作样地打招呼,卓煜却连眼角余光都没有给到他们。
众人品出味来,一时心思各异。
卓煜、高家、冯家,都是太子党,这太子党莫不是要搞内乱?
这京城的天怕是要变了……
*
宁依棠一路向南,走了两个月。
看尽山川河流,看尽民生疾苦,像人间过客,缓缓走过。
南境石头镇。
宁依棠停在镇子前,看着这个名字,觉得奇怪。
南方气候温暖,人也温婉,起名总是很秀气。
这石头镇三个字,倒是硬气。
她牵着老马走进镇子,来到一家饭馆。
“有包子吗?”
“有!客官要几个?”
“拿两个吧。”
宁依棠把老马拴在旁边,走进店里,让小二再帮她打壶水。
“呀!谁的马!”
一道气愤的声音响起。
宁依棠闻言出去一看,一个眉眼都是勃勃生机的俊朗少年,被老马甩了一身粪便。
少年像是县衙的衙役,穿着兵服,欲哭无泪地瞧着一身马粪的自己,还心有余悸地问同伴,“没甩脸上吧?”
同伴忙安慰:“没有没有。”
宁依棠很抱歉,“那个,你要不脱下来,我给你洗洗。”
少年看向宁依棠,脸上表情更嫌弃了,“哪来的丑八怪?你下得去手洗,我还不乐意穿呢?这多埋汰!给我赔钱!”
宁依棠有错在先,掏出钱包,乖乖给了少年。
少年把稀疏的几个铜钱倒出来,还认真数了一下,随后瞪大了眼睛,“就十文钱,你打发叫花子呢?”
“可我只有这么多钱。”宁依棠也没办法。
少年气得咬了咬牙,“拿东西抵!”
宁依棠指了指自己个儿的马车,“你看上什么,拿就是了。”
少年疑惑着打开车厢门一瞧,好家伙,一贫如洗!
一件被褥一套衣物整齐地叠放在里头,然后……
没了,什么都没有!
水装好了,宁依棠转身取了水出来,看到少年一手搭在车上,死死瞪着她。
“那、要不包子给你。”
宁依棠有些不舍地伸出手,肚子还跟着“咕噜噜”叫了几声。
少年翻了个白眼,气呼呼地问:“你哪人啊?以前没来过石头镇吧。”
宁依棠点点头。
“问你哪儿人?几岁?姓甚名谁?给我答全乎了!”少年眉毛一竖,凶巴巴的。
宁依棠想了想说:“言州的难民,流浪过来的,十九岁,叫……一棠。”
言州刚发了洪灾,有很多流离失所的难民。
少年眼里多了些同情,“你虽然值得可怜,但让你的马随地大小便这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