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宝仪跟打好了腹稿似的,一股脑把话抛出来。
“怎么回事啊?”路人瞧着冯宝仪可怜,忍不住问起来。
有知情的人把两家换女儿的事情说出来,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因为冯宝仪落魄,宁依棠得势,所以大多数人都是向着冯宝仪的。
加上冯宝仪刚刚那番话里的诱导,大家都以为宁依棠是个得了势,便抛弃以前养父母的自私自利之人。
冯家的人也知道了动静,冯遇最先跑出来,一眼瞧见冯宝仪跪在地上,忙扑过去,要把人扶起。
不料,冯宝仪不肯起,“哥哥,对不起,我没法看着我父亲死在牢里。”
说着,冯宝仪又将目光落在宁依棠身上,“我知道你恨我抢了你十八年的荣华富贵,只要你愿意救父亲,你想要我死,都可以!”
围观的妇人有心软的,已经开始泪目了。
原本高高在上的尚书府嫡女,不仅不嫌弃自己贫贱的父亲,还跪下来求人,实在感人。
冯敬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赶忙吩咐下人,“快将人带进府里,在门口吵闹像什么样子!”
下人忙跑下阶梯,要把冯宝仪强制拉进府里。
冯遇也帮忙着。
冯宝仪这会儿没说什么,她该说的都说了,该泼的脏水都泼上去了,挺想进这扇门的。
“站住!”
宁依棠开口。
她声音并不高,但所有人都站住了,连同围观者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她。
宁依棠走到冯宝仪身前,看她像看一个脏东西,厌恶得很。
“宁俊峰坐牢是因为触犯了我朝律法,你让我救人,是想让我徇私枉法吗?”
“我身为朝中重臣冯尚书的女儿,如何能利用自己的权势罔顾律法,你这分明是想要害死尚书府啊!”
“难道,你因为冯家不认你这个女儿了,怀恨在心,才这么做的吗?你难道忘了,是冯家落难时,你告诉所有人你不是冯家的女儿,你要离开冯家!”
“对了,你口中的父亲也是因此才坐牢的,你害了他还不够,现在还想害更多的人吗?”
冯家被流放又回来的事,人尽皆知,宁依棠这么一说,大家都懂了,看冯宝仪的眼神就不那么怜悯了。
冯宝仪急了,“不是的,我没想害冯家,你可以去求卓煜,或者去求陆风,你跟他们的关系不都很好吗?只要你开口,他们一定会帮你的。”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跟两个男人扯上关系,这能好听吗?
冯宝仪心思实在龌龊。
宁依棠的眼神更暗了一分,冷光一闪而过。
“你的意思是卓大人或者陆大人是徇私枉法之人?”
“二位都是朝中举足轻重的大臣,你这算是污蔑,若是报到官府去,你也要坐牢。”
“再者,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视律法为无物,那没有权势的百姓何人庇佑?如何生存?”
群众也回过味来,“是啊,既然有罪,凭什么求个大官就能放了?怪不得总有那么多冤假错案,我们这些老百姓可真是没法活了!”
风向一下子就变了。
求官员办事,是背地里的事,冯宝仪理直气壮地说出来,当然会引起众怒。
之前,大家被故事的内容所吸引,没注意到这一点,现在都开始气愤地指责冯宝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