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能要!赶紧收拾东西,我们走!”王勤立刻吩咐。
“可我们付了定金的,就这么不要了?”下人心里过不去,总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不要就不要了,反正不是我们付。”王勤倒是平静。
他是受人指使,订金当然不用他赔,他还要额外拿替人办事的钱呢。
“好吧,便宜棠庄了。”下人气呼呼一声,准备去收拾行囊,离开京城暂避风头,免得棠庄的人再找过来。
王勤闻言,却笑了笑,“宁依棠也好过不了,压了一千件夏装卖不出去,她的资金周转一定会出问题。只要那位大人稍加运作,棠庄依然要出大问题。”
下人恍然大悟,对啊,他们怕货砸手里才逃的,宁依棠不怕吗?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不久后就偷偷溜出京城暂避。
棠庄这边,伙计回来禀报,说是没有见到王勤,王勤的下人说王勤会晚一点到。
刘管事让伙计退下去,心惊胆战地看向宁依棠,“掌柜,你真觉得王勤不会来吗?万一来了怎么办?我们可没货呀!”
没错,宁依棠压根就没找到吴绫,也没有完成王勤的订单。
贺信,不过是宁依棠找到的演员,陪宁依棠演了一出老天开眼的戏码。
那成批拉入棠庄的吴绫,是齐家第一批吴绫当中的剩余部分。
当然只有表面几匹是吴绫,内里全都是寻常布匹。
宁依棠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赌王勤不会来收货。
王勤受徐念安指使,一心要棠庄受创,如果棠庄没货,那他就会来收货,如果棠庄有货,那他就会逃单。
夏天眼看就过去了,一千件的夏装根本卖不出去,宁依棠只能压到第二年夏天。
这对一家刚起步,正在积极运转的绣坊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所以,宁依棠假意营造完成订单的现象,逼王勤逃单,而实际她没货,根本不用承担压货的损失。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宁依棠猜中了王勤所想,王勤不来。
如果来了,宁依棠只能赔付。
宁依棠起身来到窗边,眸子里泛着几分精明的光,“他不会来了。”
宁依棠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刘管事不解,伙计刚刚明明说,一会儿就来。
闵娘笑了笑,“刘管事,你急糊涂了。这么重要的事,王勤要是想来,早就来了!”
“真的?”刘管事还是怕,担心万一。
“不用着急,我们等完这一天,过一个时辰,继续派人去催。”宁依棠轻言。
演戏要演全套,只要交货的这一天还没完,那这戏就没有落幕。
宁依棠等了一整天,期间派人问了三回,后面两回根本找不到人。
午夜一过,刘管事的心总算放在肚子里,“太好了,这事过去了。”
“掌柜,请受我一拜!”
刘掌柜突然起身,朝宁依棠深深一鞠躬,这一次他对宁依棠佩服得五体投地,再不敢有半点轻视之心。
宁依棠轻轻一笑,“快起来,只要我们大家一心,没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