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依棠又问王勤那边的情况。
刘管事义愤填膺地骂了一通,说是对方半点不让,非要按期拿货,否则就让他们赔付违约金。
违约金是总价的两成。
绣坊的钱都在运转,根本没有闲钱去赔付。
如果赔了,绣坊会受到重创!
宁依棠眉心皱起来,也觉得难办。
“没有办法尽快弄到吴绫吗?”
刘管事摇头,“吴绫产自南方,一个单程就要走一个月,如何来得及?除非老天开眼,给我们派一个刚好来京城卖吴绫的货商!”
宁依棠……
老天要是真能开眼,这世上就没有难事了。
“你先下去吧,我再想想。”
刘管事耷拉着眼睛,欲哭无泪,“都怪我,我……”
这要是真赔起来,他脱不了干系,他怕是要倾家荡产了。
刘管事素来自信,可太自信就容易失去理智的判断。
宁依棠瞧着一个半老头子这般局促惭愧,出声安慰:“没事的,我再想想办法,你先下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
刘管事只好先走了。
宁依棠还疲惫着,走到窗边的躺椅上睡下,吹着凉风,思索着办法。
然,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好办法。
要么去找王勤求情,让他延期,要么赔付违约金。
听刘管事的语气,这王勤不是好说话的样子。
宁依棠叹了一声,她这会儿精神不济,想不好怎么跟王勤沟通,便浅眠养精神。
午饭时,有人来喊宁依棠吃饭,宁依棠懒得起来,也不觉得饿,便让他们别管自己。
不料,她刚说完,门被推开,卓煜走了进来。
“你怎么又来了?”
“又?”卓煜一张冷脸顿时有了色彩,“我一个月里就见了你一面,你跟我说又来了?”
他这是多不招宁依棠待见了……
“不是那个意思,我们不是昨晚才分开吗?”宁依棠懒洋洋地说,身子都不挪一下。
宁依棠这一个月为了对付孝和,为了照顾闵娘和小宝,精神一直高度紧张着。
如今处理了孝和,多少放松了点,便浑身疲软,不想动弹。
卓煜也瞧着宁依棠没有精气神,走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生病了?”
宁依棠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没睡好。”
卓煜坐下来,白了宁依棠一眼,“为何不吃饭?我不盯着你,你便不好好照顾自己,好不容易在东宅养回来点,现在又瘦了。”
宁依棠怒了努嘴巴,不说话。
她确实太忙,不怎么顾得了身体。
住在尚书府,有奴婢伺候吃穿住行,可过来绣坊,便没那么方便了。
绣坊大锅饭,也不好吃,宁依棠有一顿没一顿的。
卓煜戳了戳宁依棠的额头,转身出去了片刻,吩咐了什么,然后又折了回来。
宁依棠猜到一些,说:“你不用麻烦,我还好,补一觉就好了。”
“闭嘴!”卓煜嗔道。
宁依棠磨了磨牙,扭头不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