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依棠都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下手开干了。
冯遇还有事先走一步,宁依棠与刘管事留下来,就未来对绣坊的设计和畅想聊了很多。
刘管事原以为宁依棠流落在外多年,冯家想要补偿她,才由着她出来胡闹。
可没想到宁依棠心思缜密,对绣坊的规划有条有理,竟像是一个老道的商人。
他询问后才得知宁依棠原先就开过绣坊,开得还不差。
刘管事顿时来了兴趣,跟宁依棠谋划了一整天,到最后兴致勃勃,真想跟着宁依棠大干一场。
同时,他也感触道:宁依棠不是一般女子,比冯家原先那个娇蛮任性的大小姐可强太多了。
短短时间,刘管事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宁依棠挺自豪的。
被人认可,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之后,宁依棠忙了起来,一门心思扑在开绣坊的事情上。
这日,宁依棠又是很晚才回到府里,往房间走的路上,不得不经过星月阁,然后看到了里面落寞的身影。
是冯敬。
他坐在院里的圆桌旁,仰头望着小楼,浑身透着沉痛的意味。
宁依棠不由得抿紧双唇,手也缠握在一起,想了想她挪开目光,准备离开。
“棠棠。”
冯敬突然回头,看到了宁依棠,叫住她。
宁依棠不得不停住脚步。
“好些日子没见你了,能陪父亲走一走吗?”冯敬走过来,轻言。
宁依棠点了点头,“好。”
父女二人并肩而立,缓缓走在小路上,冯敬目光逐渐悠远,说起往事。
“宝仪小的时候弱不禁风,特别胆小,总是哭鼻子,我怜惜她自小没有娘亲疼爱,便对她百依百顺,逐渐将她养成了骄纵的性子。”
“可我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甚至还认为骄纵一点没什么关系,我可以照顾她一辈子,做她一辈子的靠山。”
冯敬深深地叹息,哀痛道:“不料,冯家说倒就倒,她毫无独自生活的能力,在泥潭里逐渐失了本来的面貌,这都是我的错!”
冯敬停下脚步,扶着路旁的假山石,悲伤不能自已。
宁依棠一时不知该如何。
冯宝仪是本性就坏,还是被冯敬养坏了,宁依棠不得而知,也无法评判。
冯敬又道:“我知道棠棠你恨她,恨她把你牵连,恨她曾要置你于死地,对此,我也是失望的、痛心的,可我不能因此就放任她,生死不理,那样我也逃不了良心的谴责。”
“棠棠,你明白吗?我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那样我心里也会好过一点。”
冯敬灼灼的目光看向宁依棠,说到底还是希望宁依棠放了冯宝仪。
宁依棠背后有卓煜给她撑腰,冯敬实在没办法越过宁依棠,从教坊司救出冯宝仪,他只能央求这个女儿。
“我知道棠棠你是良善之人,否则你不会留着宝仪的性命到如今。我也不是要为宝仪脱罪,让你原谅她,我只是希望她还能活着,正常去生活。换位思考,如果宁家父母活得不像人,求棠棠你帮一把,你真的能置之不理吗?”
冯敬言辞恳切,眼里的哀求已经要溢出来。
这姿态够低了。
“父亲,别说了!”宁依棠实在听不下去了。
现在,她好像是个坏人,非要害人性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