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依棠觉得她等不了了,她随时都可能失去知觉,昏迷过去。
“刘婶,庆丰街的大夫长居医馆,你现在去请,多拿些钱,务必将人请过来。”
“好。”
刘婶也觉得这个样子实在不能等了,总要大夫在跟前看看情况。
刘婶去了,宁依棠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睁着,她的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跟卓煜的相识、纠缠、分别。
宁依棠才发现,卓煜对她的欺瞒实在数不胜数,她一时不知道她究竟爱上了这个人的什么?
更可笑的是在几个时辰前,她还试图努力,跟他有未来。
宁依棠太累了,眼睛缓缓合上,沉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刘婶是靠谱的,呼天喊地地把大夫吵醒,给了许多钱,把大夫带回东宅。
大夫快速把脉,随即摇了摇头,“为时已晚,孩子已经没了,现在需要尽快清理体内的残留物,否则大人也会有性命之忧。”
刘婶配合大夫忙了一整夜。
宁依棠中间因为喝药、因为疼痛、因为排浊物,醒来过几次,她疲惫地忍耐着这一切,绝望地感受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快速消失,其中苦痛无人体会,无人分担。
直到天微微发亮,一切归于沉寂。
刘婶熬着通红的眼,将床铺清理干净,好让宁依棠安眠。
刘叔终于回来了,带着院正,也带着卓煜。
刘婶上去便是一拳头砸在刘叔身上,怒吼道:“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刘叔有苦难言,他先去找院正,结果宫里有贵人生病了,院正伺候左右,压根没有回府。
他没办法只好去找卓煜,可卓煜也在找人,二人便你找我,我找她,找了一夜。
直到天微亮,卓煜终于现身,去宫里请了院正,这才赶来。
“先去看看人。”
卓煜面上挺不好看,只觉得刘婶打的是刘叔,责怪的却是他。
刘婶偏过头,懒得跟他们说话,晚了,都结束了!
众人一进屋子,腥气扑面而来,卓煜眼皮跳了一下,心突然慌了起来。
听到宁依棠怀孕的消息,卓煜心里很复杂,他还没有想清楚这个孩子该怎么处理?可是……似乎不需要他做决定了。
院正是经验丰富的医者,哪里不明白,他上前替宁依棠号脉,然后问刘婶,“是不是已经喝了落胎的药?”
“是。”刘婶如实道:“姑娘见红却还是等不到你们来,昏迷前嘱咐我请了外头的大夫,大夫赶来后说孩子已经没了,便给开了落胎药。”
卓煜脸色白了下来。
院正点了点头,“这么做是对的,宁姑娘身体本就不好,又身心皆受创,脉搏时而剧烈时而虚弱,抵抗力大幅降低,若是不及时清理胎儿,很可能发生感染,危及性命。”
卓煜身形随之晃了晃。
“那现在如何?损伤大吗?”
刘叔自责不已,是他做的不够好,或许他根本不该匆匆去找人,而是先保胎。
自从宁依棠因为刘叔开的药受损后,刘叔便怕了,不自信了,没有卓煜的同意不敢随意开药,这才错过了最佳保胎的时间。
说到底是因为这家里只有卓煜这一个主心骨,他不在,便全乱了。
院正叹了一声,“这次创伤定会累及全身,她会虚弱很长时间,我只能尽力调理,但最重要的还是要让她心情舒畅,好生休息,千万别因此郁郁寡欢,否则身体只能越来越差,最终伤及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