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今天是赛琳德温的死期。
那任少川便会顺其自然地将她收进灰界,培养出一个长期在坦镀帝国里活动的灰界间谍。
无论是哪一个结果,他任少川只有血赚,绝无小亏。
任少川在船舱内等了大约三秒,甲板上的两名枪手没有要进来的意思,似乎在思考以怎样的姿势走进舱门。
这个时候,任少川听到了拉开拉链的声音和引信被点燃的滋滋声。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对应的画面:
舱门外的协会枪手,从拉链口袋拿出了一枚炸药。他们点燃了这颗带有引信的炸药,即将把这个炸药扔进来。
如果任由炸药在船舱里爆炸,那这艘小船就毁了,任少川自己哪怕不当场毙命,也会丧失拷问协会枪手的时机。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所以在炸药穿过舱门,飞进门后走廊的那一刻。
早已等候在此的任少川,立马伸手在空中一捞,接住了这枚沉甸甸的炸药,紧接着小臂一顺势一甩,划出一道半圆弧,将还热乎着的炸药扔了回去…
这套徒手接雷的操作,把门外两个协会枪手吓傻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冒着火星的炸药就从他俩的头顶飞过…
任少川对这个炸药的落点没什么概念。
他看不到舱外的状况,相当于是闭着眼睛,用尽全力把这颗雷扔出去的。
随后的一声巨响,让他明显地愣了一下!
轰隆一声爆炸中,钢珠和破片穿透金属板的声音像雨点般响起,浪涛翻卷之中出现了水流倒灌的杂音。
场面陷入死寂。
不管是船舱里的任少川,还是船舱外的协会枪手,都在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任少川悄无声息地探出脑袋瞄了一眼外面的景象,旋即嘴角一抽…
这可真是太巧了。
他扔回去的那枚炸弹,跨越了大约3米左右的距离,正好砸在了大船的船体上,而且就在吃水线附近发生了爆炸。
近距离爆炸之中,炸弹里的破片穿透了一小块金属板,在硕大的船体上留下了一个“疤痕”。
每当浪涛拂过船体,就会有海水从船体破损处灌进去…
这艘超大型蒸汽机械船如此脆弱吗?
任少川眯着眼,细细观察了一下船体金属板的厚度,大约是五六厘米左右
这种厚度的金属板,挡住一般的破片是没问题的。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那颗炸弹是特制的,加强了破片的穿透能力。
这么一颗炸弹要在小船的船舱里爆炸,后果难以想象。
站在甲板上的那两个协会枪手,算是自食恶果了。
任少川趁着对方二人愣神的功夫,手腕抖动两下,射出两枚精准的子弹。
一发子弹命中左边那人的眉心,在面罩上留下一个正圆形的弹孔。这人的后脑勺喷出一团血花,当场毙命。
另一方子弹从右边那人的肋下穿过,没有当场取走此人的性命。
任少川朝船舱外探出半边身子,将倒地挣扎的协会枪手拖了进来。
就在此时,被协会枪手敲晕的赛琳德温醒了过来。
她摸着额前的鼓包,张开双眼,刚站起来就看到了拖拽枪手的任少川。
任少川听到了身后的动静,扭头朝着满脸怒意地赛琳德温说道:
“别愣着了,这人交给我,你赶快去开船!”
“哦哦!”赛琳德温一下子回过神来,赶忙跑向驾驶舱,打开了蒸汽管道的动力阀。
小船的烟囱里喷涌出浓烟,但却没能挣脱甲板上的沉重磁石。
任少川将半死不活的枪手关进隔间里,飞快地回到舱门旁,朝着绳梯的两道锁链射出子弹。
绳梯断裂,沉重的磁石留在了船上,而小船则像一匹暴躁的野马一般窜了出去。
白色的浪花在船后倒卷,拖曳出一道长长的水痕。
任少川看了看大船的顶层甲板,又瞧了瞧大船上的破窟窿,心中暗自感叹赛琳德温运气不错。
大船暂时不能航行了。
必须得等修理工把船体上的破洞修好才行,不然海水倒灌会把这艘船缓慢地拖进海底。
大船两侧悬挂着几艘应急使用的小船,但这些应急小船,光是从顶层甲板的高度下放至海面,都需要3分钟左右。
等机械与工匠协会的人坐着应急小船追上来,任少川和赛琳德温早就跑没影了。
“先生,咱们去哪?”赛琳德温的叫声从驾驶室传过来。
任少川甲板舱门旁边,思索半秒后喊道:
“先加速离开这儿再说吧。”
“好的~”赛琳德温继续向前推动动力阀的滑杆,小船的行驶速度再次加快。
当这艘船脱离了大船的阴影区域,重新回到月光下的时候,大船上传出一连串的枪响
大船甲板上的枪手,总算是等到小船脱离视野盲区了,争先恐后地朝着越行越远的小船射出子弹。
这次他们用的不是铝热剂子弹,而是传统的步枪弹药。
任少川躲回船舱,来到驾驶室。
小船正前方的水面上,步枪子弹留下了密集的小浪花。
整艘船就像在暴雨中航行一样,从里到外都在噼里啪啦地发出响声。
“继续往前开,塞林德温,冲出他们的射程。”任少川沉稳下令。
“嗯嗯!”赛琳德温用力一点头,随即倒吸了一口凉气,额前因为用力过猛而传来酸痛…
她一边揉着额头鼓包边缘的皮肤,一边将动力阀的滑杆一推到底。
船外的“雨声”密集数分,又过去十秒左右,耳边清静了,如同冲出了暴雨的范围一般。
“呼~”赛琳德温舒了口气,拍着鼓鼓的胸膛,瘫坐在驾驶座上。
“你在这儿看着船舵,往这个方向走。”任少川拨了一下罗盘,给赛琳德温留下前行的方向。
“好的,先生”赛琳德温抿了抿嘴,想起了那个被夺走的玻璃罐,心里有些不甘心,但又无可奈何。
她轻叹了一声,神情沮丧,饱满的双唇被抿得发红发亮:
“先生…我的任务物品还是没了…”
任少川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脑袋:
“别唉声叹气了,赛琳德温。你带着那东西,只会麻烦不断,很大概率死在海上。相比之下…咱们现在不但弄清楚了是谁在对付你,还把棘手的麻烦丢走了,这不是件好事吗?”
“唔”赛琳德温被戳了下脑袋,却没有因为对付把自己像小孩子一样对待而生气。
她抿着嘴鼓了鼓腮帮子,一秒后像泄气了气球一样放下了紧绷的肩膀,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船舵:
“是呀…你说得对。这东西比我想象的重要多了,凭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把拿东西带回去呢…我还是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吧。”
“这就对了。我去把那两个枪手处理一下。”
任少川见她不再懊恼自己丢了玻璃罐,转身离开驾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