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别说,灰兽人的营地里确实有任少川能用上的东西!
那种被灰兽人涂抹在标枪上的粘稠物,其实是一种效果拔群的麻醉毒药。
这是灰兽人在漫长岁月里摸索出来的产物。
在常温环境中,皮肤与这种麻醉毒药直接接触后,接触区域周围的肌肉会进入虚弱无力的状态。
而当麻醉毒剂通过血液或者消化系统进入体内,那麻醉效果会立刻全部爆发出来,让整个猎物进入麻痹状态,成为任人蹂躏的对象。
灰兽人对这种毒药很自豪。
因为它不会影响猎物的肉质,而且只要用沸水一煮,猎物肉块里的毒药就会在高温下分解失效。
任少川用三包卷烟,撬开了某个灰兽人捕猎者的毒药口袋,从中取了一小罐麻醉毒药,顺带着还要了一副即将报废的捕兽夹。
当任少川偷偷地把麻醉毒药和捕兽夹带回马车营地的时候,赛康已经恢复平静了。
“哪辆马车是库里夫的?”任少川拉着神情镇定又决然的赛康问道。
“那辆。”赛康指向最宽大的马车,引着任少川走过去。
仔细一看马车的车厢门和窗户,任少川眼底的喜色一闪而过。
这辆马车没有额外加装门锁和窗户锁!
任少川让赛康给自己放风,自己则拿出一根纤细的铁丝尝试撬锁。
作为一名在海上漂泊的雇佣兵,维瑟掌握一些扒窃技艺也是很正常的,任少川顺手就拿来用了。
“丽桑卓,门后面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超凡道具吗?”
任少川没急着动手,他正在仔细寻找可能存在的陷阱。
库里夫没有布置超凡道具当作陷阱。
丽桑卓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你身上的附魔防弹衣只能抵挡12次远程攻击了。接下来的战斗里,你很可能会受伤,甚至是死亡。
“我知道。”
任少川在门缝里发现了一根发丝,估计是库里夫留下来检验是否有人打开过车厢门的:
“我不仅知道自己的处境比昨晚更加危险,我还知道我可以直接在这儿杀死迦列娜,带走她的灵魂,然后结束本次的投影。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丽桑卓。
“混沌是进步的阶梯,我认同这种说法,而且不可否认,无所不用其极的行事风格确实和不惧死亡的巫妖很般配。
“像我现在这种越陷越深的做法,反而与巫妖的本质相背离,也有违你之前反复强调的‘不要让肉体的社交关系束缚灵魂’。”
任少川又找到了几根库里夫刻意留下的头发丝。
他把这些头发收拾起来,记住它们原本的位子,然后撬开了车厢门。
“但我觉得,我的做法并没有错。”
任少川站在门户大开的车厢前,缓缓扫视里面的布局:
“用阴谋和诡诈固然可以高效的收割自己想要的灵魂。但是,丽桑卓,我们这么做只能获得灵魂,而不能获得灵魂的忠诚。”
“或许巫妖拥有着扭曲灵魂的意志,让叛逆的灵魂臣服自己的方法。”任少川微微吸了口气,在心中沉声说道:
“但我曾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你能确定扭曲灵魂的意志后收获的忠诚是绝对的吗?我想未必。
“在我眼中,只有一条灵魂发自内心的臣服、信任与追随,才是真正的忠诚。在此基础上,再去扭曲她的意志,强化她的忠诚,才会形成绝对的忠诚。”
丽桑卓听了任少川的内心独白,沉吟了数秒。
你对“忠诚”的理解令我刮目相看。
本次投影会在你离开这片大陆的时候就会结束。那个时候的你,会因为多次把迦列娜救下,而得到对方记下的《暗牙馍典》,但距离你得到她的灵魂,或者是等到她的死亡,还会有着不小的距离。
甚至于她跟随杰曼离开之后,你可能再也无法靠近她了,更别谈掌握她的灵魂。
即便是这样,你也坚持你的看法吗?不后悔没有借助雇佣兵和灰兽人之手,杀死她吗?
“我会后悔的。”任少川坦然地承认了:
“我会后悔没有干脆利落地收割灵魂,我会后悔自己与一条优秀的兽人之魂失之交臂。但仅此而已。下次遇到同样优秀的灵魂,我还会像现在这样做,取得对方的信任,等待对方的死亡,引渡他的灵魂。”
还真是固执呢丽桑卓温柔地抱怨了一下。
“我这是宁缺毋滥,丽桑卓。”任少川如同被宠溺般笑了笑:
“每一个能进入“灰界”的人,都必须是经过我们精挑细选的。你在上一段灵魂投影里选择了茉莉,把身为恶魂的她带入了灰界,又把她改造成了女妖。
“我能感受到,你想帮她找回自己的意识,让她变得完整,以此来获得她的感激和信任,再把恢复自主意识的她收为仆从。
“你这做法和我的不是一样吗?都是先建立信任基础,再确定主仆关系。”
原来你已经发现我对茉莉的意图了丽桑卓柔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