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这疑惑的恐惧在他心中升起,只要这个世界的警察不是饭桶,他们就肯定可以发现自己当天晚上并未昏倒在后花园。
那警察上门的时候他该怎么解释?
实话实说肯定是死路一条,但撒谎恐怕也够呛。
“我可不想进局子啊”
陈泽趴在桌子上,有些绝望。
正在这时,门铃声再次响起。
叮咚~叮咚~
这一下把陈泽吓了个机灵,头转过去看向门口。
谁?现在还会有谁按响他家的门铃?
是警察吗?
杂乱的思绪在大脑里交错,陈泽站起身来,来到门口,深吸一口气。
将门打开。
“早上好艾伦。”
门口一身得体西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金发年轻人,正向他微笑着打招呼。
正是邀请他一起参加晚会的大学同学。
费恩·温斯顿。
“早上好,费恩”
陈泽不知道该如何迎接这位前身的好友,脸色僵硬地回应着。
而且他为什么会在现在这个时间点登门拜访?
“我可以进去喝一杯咖啡吗?”费恩依旧微笑着,打断了他的思考。
“哦,当然可以,请。”陈泽只好让开身位。
“谢谢。”
费恩很有礼貌地微微躬身,走进房屋。
陈泽把房门关上,回过头的时候感觉额头上一阵冰凉。
黑洞洞的枪口与他亲密接触。
“费恩,你你这是干什么?”
陈泽脸上的笑相当勉强,双手很自觉地举过头顶。
前身好友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费恩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脸颊:
“我的好同学”
“请问我的东西在哪里?”
咯噔!
陈泽心里一跳。
那个打不开的小木盒。
很可能就是费恩想要的东西。
“看在老同学的份上,不要杀我。”陈泽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将右手放下伸进自己的内衣口袋,掏出上锁的小木盒,“这个盒子应该就是你想要的。”
“当然,我的老同学。”
费恩微笑着,抵在陈泽额头上的枪口挪开。另一只手伸出去拿他手中的小木盒。
得救了
陈泽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个看上去很麻烦的小木盒让费恩拿走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警察来了自己可以实话实说了。
但意外总是接踵而至。
砰!
老式转轮手枪发出沉闷的声响,子弹轻易便穿透血肉,在陈泽的额头上留下一个狰狞的血洞。
费恩站在摔倒在地的陈泽身旁,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我很抱歉艾文,但我很害怕你会把这件事告诉黑衣服。”
黑衣服指的是罗兹市警方,他们的制服颜色通常是纯黑色。
费恩拿着沾上陈泽血祭的小木盒转身离去。
他没有注意到小木盒的闭口处悄然裂开了一道细缝。
躺在地上的陈泽自然无法愤怒,他的意识空间只剩下一片黑暗,周围全是深渊,整个人在不停往下滑落,越来越轻,越来越快。
恍惚中,有人在说话:
“你想继续活着吗?”
缥缈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是一个女人在说话,带有诱惑的口吻:“放轻松,将身心全部交给我,我会帮你杀了他的。”
这声音离他很近,很好听,也很容易让人感觉心情平静。
就把一切都交给她吧。
陈泽的心里有了这个念头,接着便听到了压抑不住音调的声音:
“一千年了终于可以拥有一具充满活力的躯体了”
很显然说的是他。
但陈泽也不在乎了。
然而下一刻,他感觉身体如同触电,身体内有暴躁的声响:
“该死!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的灵魂为什么带有神性!”
“不要!别吞噬我!我不想死!”
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被塞了进去,陈泽隐约能够听到那女声的惨叫。而他整个身体越来越重,刺眼的白光从未知的方向填满了这片黑暗的空间。
睁开眼,是熟悉的天花板。
摸了摸额头,光洁如新。
陈泽有些恍惚地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感受着其中有力的心跳。
他,又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