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当时的实力已经足够强大,轻易击杀了一众愚人众的先遣队,她就已经被送到了博士的实验台上了。
当然,她暴走的行为自然是直接导致了佐娅小队的全军覆没,这个结果,萨菲尔自然是要极力避免的。
现在的婕德与那时候的婕德区别很大,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她还没有经历真正惨烈的厮杀,没能产生蜕变。
不过,萨菲尔不急,她想试着让婕德亲手杀死萨梅尔,如果真的做到了,婕德可以突破自己内心的桎梏,逐渐变强,同时,那一瞬间的心境转变也极为难得,是个不错的观察对象。
连萨菲尔自己都没发现,自从多托雷死去,她就越来越像对方了。即便没有当初的约定,她依旧会不自觉地进行“亵渎”实验的内容。
对斯卡拉姆齐的观察还在继续,与此同时,她也会自行寻找一些合适的实验对象,通过改变对方的命运轨迹来进行观察。
婕德就是这样一个难得的实验对象,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个丫头能带给她怎样的惊喜。
当然了,在这之前,她还是想弄明白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她一边走,一边开口问道:“哲伯莱勒,你和萨梅尔的战斗力差距似乎也不大吧?你的妻子被她杀死,你就站在一边看着?”
这个问题很尖锐,也问到了点子上,如果哲伯莱勒真的爱着优菲,他没道理就这样任由萨梅尔杀死对方。
如果萨梅尔杀了优菲,哲伯莱勒忍气吞声,只是带着婕德离开了,那就说明,哲伯莱勒其实,真没那么爱优菲。
“暗牧大人…你的问题…还真是不留余地啊。”哲伯莱勒表情苦涩,萨菲尔的问题可以说是戳到了他的痛点。
但凡换成其他人敢问这个问题,哲伯莱勒估计已经冲上去和对方打起来了,但问问题的是萨菲尔,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跟萨菲尔动手啊。
这人可是真的能干神明的,他哲伯莱勒真没这个实力碰瓷对方。
萨菲尔微笑不语,只是等着哲伯莱勒的回答。
婕德和提尔扎德也想通了这一点,都开始好奇起来,优菲的死疑点重重,绝不可能是轻描淡写的,萨梅尔杀了对方那么简单。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要么哲伯莱勒是个怂包软蛋,要么他就是装得很深情的渣男。
自己老婆都保护不了,那还算什么男人?就算真没护住,事后不会报复?
看着三双充满好奇的眼睛,哲伯莱勒心底有点发毛,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慌,仿佛四周的温度都降低了好几度一般,而且长期在危险中活动让他产生了一种直觉。
那就是一旦被危险的家伙盯上,他就会浑身起鸡皮疙瘩,这也算是个厉害的预警能力了。
抹了抹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哲伯莱勒压下了心底的悸动,开始组织语言。
萨菲尔只是在他身旁走着,也不打扰他,但与此同时,她将暗杀领域开启,所有杀意全都笼罩在哲伯莱勒的身上,正因如此,哲伯莱勒才会产生自己仿佛被非常凶狠的野兽盯上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哲伯莱勒终于组织好了语言,他开口,将过去的事娓娓道来:“这些事,说来话长,这样吧,我就先说说我的过去。
你们已经知道了,我和萨梅尔,曾经都是镀金旅游‘图特摩斯’的一员。不过后来,我背叛了他,也背叛了图特摩斯。
因此,我得到了一个十分不雅的称号:背叛的沙子,哲伯莱勒。”
“背叛图特摩斯…是因为母亲吗?”婕德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但哲伯莱勒却是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唉,我本以为不必再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说到底,都是因为我。
我和萨梅尔其实早有嫌隙,只是彼时我只当自己是一粒无足轻重的沙子,图特摩斯希望我这样做,我便执行。
优菲是有能的学者,图特摩斯觊觎她的智慧,希望倚仗她的学识来破解阿赫玛尔,也就是赤王,留下的难题。
于是,我将她‘请’到了沙漠,与她一道探寻各处的遗迹。”
“呵…‘请’…这个字用的好啊,哲伯莱勒,想必这个手段也并不光彩呢。”萨菲尔冷笑出声。
哲伯莱勒点头:“是的,不是什么光彩的手段,沙漠的邀请,炽烈地如同正午的骄阳,直接又不容拒绝,暗牧大人对此种手段不会陌生,也就不需要我赘述了吧?”
“嗯,我理解,你说你的。”萨菲尔点头。
与其说是邀请,其实更偏向于掳走,也就是说,优菲其实一开始是被哲伯莱勒掳到沙漠来的,这倒是个意外的发现。
得到萨菲尔的首肯,哲伯莱勒这才继续道:“我们数年的探索并非全无成果,只是…这些成果并不足以使图特摩斯满意。”
他这话说出来,提尔扎德突然举了举手,弱弱地问了一句:“你等一下,你说的这个…‘成果’,该不会也包括婕德吧?”
“嗯?”萨菲尔眨了眨眼睛,看向了提尔扎德,“嘶…你这个话是不是过于直白了?”
提尔扎德立刻解释:“我这只是合理的推测…绝对没有不健康的想法!再说了,这里应该没有未成年吧?婕德是这件事情的相关人员,不能算…那个…萨菲尔小姐,你成年了吗?”
“闭上你的狗嘴,老子当然成年了!”萨菲尔抬手就是一拳敲在了提尔扎德的狗头上,然后又对哲伯莱勒说道,“这个问题不用回答,你继续。”
哲伯莱勒有些无奈,其实这种事在沙漠中是很常见的,但是,这无疑挑战了雨林以及其他国家人的道德底线。
不过他也没有想太多,毕竟离开沙漠这么多年,他也见识了很多不同的风景,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很强的,所以他也确实没有放在心上,而是继续说道:“如我之前所说,我和萨梅尔早有嫌隙。
在婕德出生以后,我更是常常自问,事到如今,自己还能像过去一样,不折不扣地执行图特摩斯交给我的任务吗?
萨梅尔的所作所为,是我能够继续容忍的吗?最后,我和优菲决定以研究遭遇瓶颈为由,带婕德暂时离开沙漠,离开图特摩斯。”
说到这里,哲伯莱勒的语气更低沉了:“但是,萨梅尔看透了我的软弱…呵…不能为图特摩斯揭开阿赫玛尔之谜的学者对他来说没有价值…
他甚至以为我和他一样,没有了优菲,也就没有了离开图特摩斯的理由。”
说到这里,答案已经很明显了,这就是萨梅尔杀死优菲的缘由,婕德心里疼得厉害,但她只是静静看着萨菲尔,她现在心里很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但萨菲尔却很冷静,只是问道:“然后呢?”
“然后?”哲伯莱勒怔住了,“然后…优菲就死了,被萨梅尔杀了。”
“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萨菲尔冷淡摇头,“你知道我想听的是什么。哲伯莱勒,你知道的,对吧?”
“…”哲伯莱勒咬牙,深吸一口气之后,他终于开口了,“那天,萨梅尔诱骗我,将我从优菲的身边骗走。
等我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优菲和婕德已经被他抓住了,他给我出了一道让我至今难忘的选择题:
妻子和女儿,二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