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还未放光。
地肺山颠的大殿之中,一盏盏烛台照亮整个宽阔的洞府。
金云依旧端坐上首处理着公务。
站在店中的金曲一会左瞧瞧右看看,一会又扣着手指,踢着地面。
金云终于忍无可忍,“啪”的一声将手中笔拍在桌子上。
金曲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规规矩矩站好,躲过金云盯来的目光,低着头道:“姐姐,你这会叫我来到底作甚?刚操劳回来,我还没来得及休息呢。”
“休息?”金云阴阳怪气道:“我看你精力很旺盛嘛,从我这一出去,就跑去鹤苑强抢坐骑。”
金曲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不忿:“那些个老家伙如此算计我,弟弟要是不还以颜色,以后还怎么混啊?”
“混蛋!”金云闻言顿时骂了一声,“鹤苑是黄芽山的鹤苑,不是他苍三的鹤苑!就算是报复,你也该去找苍三!”
“那我不是打不过他嘛。”金曲低声嘟囔着。
“你!”金云气的嘴唇颤动,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后,又问道:“那你又为何去烦药生?他刚从金殿下来你就找了过去,你现在消息比我都灵通啊。”
“那不是大师兄不见了嘛。”金曲低声嘟囔着,见金云怒色再起,又连忙道:“您让飞鹤去以身为饵,还不给好处,我还不得让他安安心,要不然怎么让他踏实给咱们做事?”
“嗯?”金云诧异的看着金曲,“你还能有这份心思?”
金曲嘿嘿笑着不答,只是挤眉弄眼的转移话题:“何不请山主出手,那什么三官主还不是手到擒来?让大师兄刚一突破就东奔西走,累的姐姐你都没时间修行。”
“哎,你呀你,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点心。”金云闻言,罕见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疲倦,叹了口气,挺直不曾放松一刻的脊背终于摊靠在椅背道:“事情那里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又瞪了一眼金曲道:“大乱将近,你这点修为又让我如何能放心?”
金曲连忙凑上前,帮金云揉捏着穴位,笑嘻嘻道:“几十年前那样的乱世咱们姐弟俩都熬过来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更何况现在还有了姐夫,有了黄芽山。”
说着,他视线忽然停在桌前,手上的力道都不由得乱了几分。
“行了。”金云感受到金曲的视线,没好气的将桌子上那卷兽皮丢给金曲,“拿好了滚蛋吧。”
金曲却笑嘻嘻道:“还得请姐姐您下道命令……”
……
良久,风歧似有所感,他将眼前繁复的注解收起,长长吐出一口气。
眼中带着收获的欣喜。
这《诸天象化定二十四节气经》实在晦涩难懂。
还好有参牙的注解,不然他只怕也要去一年年等待那惊蛰春雷至,一遍遍观测,才能得出其中奥妙。
正在此时,洞府之中好似有一股无形的波动略过。
他起身,将石门推开。
只见洞府门户大开,门户之外金光普照,一道道鹤鸣起落。
“师兄?”
他叫了两声,却并无应答,便将听风大耳展出。
却发现金曲并不在洞府之中。
他皱了皱眉,走向洞外。
正见那金殿之上金光骤起,将整个黄芽山内都照的亮堂。
金光之下,一只只白鹤围绕着栈道上下飞舞,而栈道之上一个个身披羽衣的童子,排着整齐的队伍,井然有序的通过。
而对面的青药山上,盘旋而上,好似龙身盘旋而出的鳞片药田之中,一个个术士正在躬身劳作。
整个黄芽山都呈现出一副勃勃生机万物竟发的景象。
“嘎,嘎。”
一旁,身躯巨大的金风鹤忽然叫了两声。
将粗长的脖颈凑了过来摩挲着,一双硕大的眼珠中尽是委屈。
“饿了?”
风歧将它这副模样哑然失笑,取出满满一把庚金草递给这金鹤。
金鹤顿时激动地叫嚷了几声,脖颈好似抡出残影一般,将庚金草吞下。
风歧愣了愣。
这速度,堪比灵种境术士啊。
“师弟,师弟。”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金曲的疾呼声。
风歧转头,却见金曲怀抱着一盒子笑着跑来。
“师弟你怎的跑出来了?我那侄儿呢?”金曲笑着问道。
“小囝儿服下黄芽丹睡去了。”风歧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