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站立那人,正七窍流血的看着自己,陈火曰惨嚎一声摔倒在地,并不停地后退,嘴里大声喊叫着。
“鬼啊~鬼~快来人啊!”
陈火曰卧房附近都有下人守着,听见声音,都从周围匆匆赶来,没等陈火曰看见有人出现,便听外面又一连传来几声尖叫,也就在这个时候,面前那七窍流血的人应声倒地。陈火曰又急忙往后挪了几步,接着一幕几乎让他吓晕过去,就见有数条黑色小蛇从倒地那人的眼睛、嘴巴、耳朵里鱼贯而出,甚至是鼻孔里。
见此情景、陈火曰立即从地上跳了起来,此时他才发现,门外地上早已密密麻麻爬满了蛇,有大有小、有粗有细,群蛇在卧室内外游走,折腾了好大一会才被众人用硫磺驱赶。等一切恢复原状,几人又把死尸抬到院子里,陈火曰上前查看,发现居然是失踪的乞丐,不过让人感觉奇怪的是,这乞丐一改往日破衣烂衫的打扮,却换上了一身夜行黑衣。
陈家整整折腾了一夜,突遭这种祸事,即便陈火曰在当地为官也挡不住别人的闲言碎语,早前陈家吃蛇蛋的事附近人早已知晓,这回又遭群蛇围攻,还死了人,更加坐实了陈家得罪柳仙大人的言论。家中仆从逃了大半,剩余没有走的也天天战战兢兢,说来也怪,自那天起、每晚蛇群都会准时准点前来骚扰,但并不伤人,到时间就会立即散去。
在束手无策的情况下、陈火曰一家只好默默忍受,事情在第七十九天的时候出现了转机,这天一早、陈家大门就被人敲的“咚咚”直响,随从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一位道士。那道士冲着随从说要让陈火曰上前答话,如若不然,神仙难救,随从也是激灵,赶忙将道士请进家里,然后快步回去禀报陈火曰。
正在后堂低头叹气的陈火曰听了随从报告后,眼前一亮,赶紧走向前厅跟道士会面,见面后、陈火曰深作一礼,招呼道士入座,并嘱咐仆人沏茶倒水。道士见状忙挥手致谢,没等陈火曰开口询问,便直截了当的说了起来。
“我姓吴、多年前于终南山入道,如今正四处云游修行,昨日初到贵地,听闻陈大人家祸事不断,特来此结缘相助。”
听到这里、陈火曰大喜,真是拨开云雾见青天、又如天降及时雨,欣喜之余他又起身冲着吴道士拜了三拜,这才把家中祸事前因后果告诉了吴道士。听完陈火曰的讲述,吴道士从身上的布口袋里取出了一个乌龟壳和三枚铜钱,二话没说直接原地卜了一卦,盯着卦象看了许久,吴道士的眉眼逐渐舒展开来,缓缓对陈火曰说道。
“我已大概知晓此事玄机,看来大人得罪的真不是人,我想那乞丐应是四处坑骗的江湖术士,仗着一嘴花言巧语骗的大人服了八十天蛇蛋,不料此举惹怒了柳仙才葬送了性命,大人因轻信谗言也种下这恶果,故得此下场。”
其实不用吴道士明说,陈火曰心中也猜了个大概,那乞丐先是失踪后又一身夜行衣惨死于自己家中,就已经显现出端倪了,更不用说这每晚成群结队前来骚扰的蛇了。此刻他心如死灰,只求能有人救他一命,又恰逢这段时间大清朝风雨飘摇,官是难做了,如若事有转机,自己便携一家老小另寻僻静之处安度晚年。
吴道士见陈火曰双目无神、神情恍惚,心中对他此时的境况也猜了个大概,受人哄骗实在罪不至死,再者此因已经有命偿了,实在不忍再看有人丢掉性命,出声道。
“大人不必担心,既然我扣门而入,自然有法子帮你,且听我说来。”
陈火曰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吴道士的讲解,眼睛里逐渐生出了希望的光芒,听到最后不禁起身对着吴道士跪拜起来,嘴里还不住的感谢。
傍晚时分,陈家按吴道士所说把众人聚集到大厅,然后将身穿陈火曰夫妻二人衣服的假人放置在中间椅子上,又准备了些器具用物,静静等着蛇群的到来。
午夜时分,昏昏欲睡的众人突然被屋顶上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不消片刻功夫,厅外院子里已经爬满了蛇,众人赶紧按吴道士的交代,把大厅撒满了硫磺,并都用黑布将脸遮住,手中在各自提一壶雄黄酒。这方法立竿见影,蛇群只围着院子屋顶游走,并不敢接近屋内,对峙半天后,众人顿觉地面一颤,随后看见院外围墙轰然塌陷。
惊恐之余,一条缸口粗细的黑色巨蛇从地下探出,那黑蛇头大似车、血口像门,一条成人腿粗的蛇信不停吞吐着,再看蛇眼,像是一对浸了墨的黑灯笼,还发着黑光。纵使吴道士也暗暗吃了一惊,没有料到竟是这样一条巨蛇,那黑蛇没有完全从洞内钻出,晃着脑袋看了一圈众人后,将目光锁定了正端坐在中间的两人,接着又看向吴道士,竟口出人言。
“小道士、我乃此地修炼千年的柳仙,方圆百里皆为我的子孙后代,此二人竟连吃我八十窝中的幼崽,实在该死!明日本应就是这二人的死期,没想到你居然跳出来扰我好事,我劝你快快离去吧。”
吴道士闻言,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把握,这柳仙即是修炼千年又可口吐人言,想必也是见多识广的,自己何不利用这点做做文章。想到这里,吴道士稍作整理一下衣袖,上前几步拱手施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