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幕,蝉声渐落,两三抹烛光闪动,似乎有呜咽声淡淡。
此时众人已然用完晚膳,自酒楼归来,他们被县令安排在客栈之中,一人一间,皆是上房。
张三生此时一脸严肃的站在一扇门外,手摸上门框,却又收回,来回踱步,犹豫不决。
“砰——”
那门一下子打开,衣着打扮与白日无异的周映寒红着脸坐在木桌前,开门的当然是她的飞剑。
她深吸了一口气,瞪着张三生。
这个家伙在门前晃晃悠悠一刻钟了,害得她赶紧穿好衣服正襟危坐,紧张的不得了。
“啊,周姑娘,”张三生显然愣了愣,然后挠了挠头。
“还没睡啊。”
“哼。”
张三生眨了眨眼,犹豫一下,还是开口。
“恩,周姑娘,三生有事,可否一叙?”
周映寒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点了点头,待到张三生走进门,她便操控飞剑直接把房门关上,无比熟捻。
“说。”
“恩,周姑娘,这个井鬼,你可有了解?”
周映寒疑惑地转过头来,似乎在问:“你不知道?”
“嗯,我师从青玉派,只是在山中寂寞苦修一百六十载,未曾出山,此为首行,行至千里,未曾遇过什么恶妖邪祟之物,故而不解。”
张三生挠了挠头,眼眸若清澈见底的小河,里面慢慢的全是真诚。
“,,,”
周映寒沉默片刻,慢慢的开口。
“井鬼,之物,不过邪,邪祟,若未曾害,害害人,便相安,无事。”
她结结巴巴的,声音慢慢小的像是蚊子嗡嗡,但是声律可爱温婉,像是一只可爱的兔子。
张三生静静地注视着她,嘴角忍不住翘起来。
但却被她看到,她便恶狠狠的转过头去,恼羞成怒。
这个坏东西!还笑我,早知道就写在纸上了。
“便是说那井鬼,起初只是一普通邪祟、鬼物之类,既源于人,则弱与人,只是恐吓惊吓尔,但若是害过人,吞过灵魄,便不是普通邪祟了?”
周映寒点了点头,看向张三生的眼神似乎在说:“孺子可教也。”
后者忍不住再笑起来。
“那两位道长却是搞笑得很,一个道士一个和尚,吃酒吃肉皆是无所阻拦,潇洒得很,他们的度牒是伪造之物吧?我未曾在上面感受到神邸钦点的气息。”
他微微向前俯身,距离周映寒不过半尺。
“倒也是有趣,哪二人莫非,是江湖术士?”
他话不停,周映寒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
“但我也是担忧,他们若今晚早些行动了,岂不是要被井鬼所害?我看不可置之不理啊。”
点点烛火在他眼中闪烁,他的声音与眼神皆像是寒冬里温暖的火炉,让周映寒慢慢的沉醉在里面。
“尤其是,今夜是十五,若是到了极阴之时那井鬼定然会出现,一个一个的将他们吞噬,这就不好了啊,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映寒?”他温声喊了一声。
“嗬!”
她猛地一惊,却发觉自己的身子有些发烧。
吓!男色恐怖如斯!!
她看到张三生慢慢的张口,红润的嘴唇在烛光下仿若闪着光。
“不如,我们今晚便,,,”
“不可,为,,为时,尚早!”
她大呼,一下子站起来,满脸通红,却又将头撇过去,小声的,几乎让人听不到的说。
“还,还没正,正正,正娶,,,”
张三生愣了愣,挠了挠头。
“哦,哦,是啊,时间还不到吧,现在才是亥时,现在去找井鬼他可能会藏起来。”
他站起身,笑着向着周映寒一拜。
“今晚叨扰,周姑娘莫怪,小道暂且退去,若有事,可叩门三声,亦或呼喊我名。”
“若听闻,必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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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张三生缓缓地关上大门后。
周映寒啪的一拍桌子,脑袋上肉眼可见的爆出一团白雾。
可恶!这男人坏我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