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快回来好不好。”

小孩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可怀中的人一直闭着眼，好像只是安详的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阳光再次透过小窗斜射进来。

小孩惨白的脸，泪水早已干涸，满脸泪痕的他就这样躺在地上，那一刻，就想这样陪着奶奶一同睡去。

可是恨，无穷的恨意瞬间爬上心头，不能就这样死去。

是谁！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九岁的孩童，攥紧了双拳，全然感受不到指甲嵌入肉体的疼痛，有的只剩麻木。

等到他处理好奶奶的遗体后，到村子中心去，却发现一路上都是低声耳语，指指点点。

他听见了，

话语中都是他生来就是个祸害，克死了爹娘，现在也要克死他奶奶，这妖物不能留在这村子里！

谣言的力量总是难以想象，有些心软的村民起初不愿相信，最终也抵不住八婆的嘴碎。

一时间，大家都说他是妖怪，会带来许多噩运，是不祥之兆。

没有人在愿意施舍他，看见他就不是躲就是扔东西驱赶。

可是，明明他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九岁，是一个可以肆无忌惮躲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是一个可以和小伙伴一起嬉笑打闹的年纪。

如今，一切都成了痴人说梦。

他不在乎村民们怎么说他，语言的伤害远不及唯一的亲人离去所带来的痛苦之大。

“活下去，要找到杀奶奶的凶手！”

这个声音一直环绕在他心中，等到报仇雪恨以后，他再陪奶奶一同上那奈何桥。

小孩走了，随了那些谣言的愿。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无依无靠的小孩想要活下去，真的很难。

他成了人人见打的小乞丐，偷鸡摸狗，与狗抢食，只要能得一口吃的，只要能活下去，什么尊严，什么自尊心，他不在乎。

要先活下去，才能有机会报仇雪恨。

眼前这个半大的小孩，谈起这些往事之时，眼里只有冷漠，无半分热情，身上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

绿意突然抱住了他，眼眶微红，哽咽着双手轻拍小孩后背。

“没事了没事了，以后跟着姐，姐有一口吃的，绝不会饿着你。”

这几年，遭受了太多无情，没有人愿意牵起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的手，他们只会躲的远远的。

她是第一个，是除了奶奶之后的第一个愿意给予他温暖之人。

绿意生于幽谷，吸收天地之灵气，幽谷偏僻，只有她开了灵智，得以幻化成人。

几百年来，身边很少有精灵能同她说话，只有偶尔飞过几只鸟愿意在此停留片刻，为她讲述人间趣事，那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绿意不懂那些险恶的人心，她的白菜心单纯善良，现在这个小孩就是她家人，无论如何都会保护他。

“我叫绿意，绿意盎然的绿意，你叫什么？”

“我叫齐柏，柏树的柏。”

“那我以后叫你小齐吧。”

“好，姐姐。”